Chapter 1: 内部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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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的稿子又他妈被编辑退了。
他气得跑下楼——编辑就住他楼下,他甚至可以透过薄薄的地板靠深夜蹦迪来表达他的不满。
“你他妈几个意思?”
“要你重写的意思。”
“神经病,重写八百回了,爱写你自己写。回回都说我故事牛逼就是不给发,有病吧你?”
“故事没问题意思是别的地方有问题。李剑,没人想看早泄男奸尸。”
“我,我哪写内,内、”
“三行就完事,女主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跟我说不是奸尸是什么?”
“……”
“你是不是没做过爱?”
邢星插进去一根指头的时候也这么问他,不过问得更有指向性一些,原话是“你这还没被人操过啊?”,说完又觉出来不对劲,急得舌头打结,“不是,哥哥,我不是内意思,我就是想问问”,手上的润滑剂也挤多了,糊得李剑瑟缩的股间全是黏腻的水声。
李剑咬着下唇,眉毛皱成一团,本来勉强能盖过臀部的长T恤也皱成一团,“你跟女人上床也这么磨叽吗?”
邢星手上一顿,“又不一样……”,不说李剑明晃晃的男茎,就是他那套女穴也比正常的紧得多——当然比不上它的存在本身来得不正常。但李剑肯定也不会跟女人做着做着比起这玩意儿,跟他说他也不信,邢星动了两下嘴唇,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再插一根手指进去。
“干嘛不一样,我就想知道男人怎么c…上女人的,”李剑突然有了些被操的自觉,改口换了个字,“就差这截,咱下个月房租就有着落了。赶紧来吧。”
“赶着交稿?”所以就近在房间里找的我?
“那不然呢?”不然呢,李剑要说他一想到做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邢星吗?天底下谁都可能嫌他不正常,只有邢星不会,绝对不会——全人类里头他非得挑一个信的话,也只有邢星了。他以前摸着黑上床,关灯,窗帘拉紧,女人躺在床上,他其实看不清什么,也希望她们什么都没看清。今天起床,他卷在被子里,阳光在床脚,邢星躺在另一张床上,他突然就想试试,解了裤子,偏要大早晨去折腾邢星——当然也有点趁晨勃打劫的意思,“不然就你那点工资能住这地段?”
邢星点点头,又点点头,非常认同李剑说的每个字。“要怎么弄?人物关系怎么排?”
“我特别,”
“特别”
“爱你。”
李剑说得很慢,是很坚定的语气,如果李剑被摸到敏感点的时候没有哑着嗓子抽气的话。
邢星被他这种代入式的人称晃了一下儿神,点点头消化了一会儿,“那我呢?”
“我不知道。”
邢星点点头,比刚才用力得多,头发都飞起来。他不知道,李剑说他不知道,是他哪个倒霉故事里的女主在瞎鸡巴迷茫还是他这个倒霉作家还没想好他这个倒霉故事的走向还是别的什么,他不知道,他把手指从李剑身体里抽出来,在他大腿根上擦掉手指上透明的粘液。李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但是他不想等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火烧得他生气,怕不是李剑那个破故事里的倒霉男主来托梦了,“你不知道?”
“是不是非要老子把你锁起来,把你关在家操你才知道老子爱你爱得要死了?”
爱能不能死人李剑不知道,但做爱肯定能,他痛得眼前发白,很难分辨是被邢星掐着掰开按在床上的大腿韧带还是被硬生生撞开的下体哪个更疼。邢星永远懂他,他要的当然是这股劲儿,这才是邢星,只是没想到邢星小时候不知道吃什么玩意儿长这么根驴货,快他妈把他撑死了。
他在交上去的稿子里写“五脏六腑都快被从嗓子眼里顶出来”,被批这词又老套又假,李剑都懒得理傻逼编辑,只说一个字都不改,这稿子爱要不要。去你妈的,被邢星操过吗,又他妈敢说他写的东西假?
性高潮和疼痛是李剑创作最好的温床,他要写很多稿子,于是他要得很多,邢星一边骂操死你一边担心真的把李剑操死在床上。他太瘦了,腰只有那么,一点点,很容易就可以握起来,折起来,他喜欢把李剑的腿架在肩上,一条,或者两条,然后咬李剑跪着给他口的时候在膝盖上撞出来的淤青,留一圈牙印,像绕着恒星的一圈轨迹。
第二个搬进去的是李赫。因为李剑和邢星床上那点儿事已经不够交房租了。
他们想的只是把房租降下来,给床上那点儿事加码的是李赫。
李赫也不是为这事搬进来的,只是这房子隔音实在太差,不如说没有吧。一室一厅的房,李剑在自己卧室里加块隔板划出几平米的位置就敢在网上放租,偏也就有李赫这种什么也不挑的上门,被他几句话忽悠得一愣一愣,反手就把三月租金交了。
搬进去第一天,李赫一宿没睡,因为李剑被邢星操到天亮。挺好笑的,两人还觉得过了半夜三点他就该听不见了,妈的,就这屋子,李剑跟趴在他枕头上叫床有什么区别?邢星也有意思,白天跟在李剑旁边没什么话,到了床上倒是能说,李剑下头紧要说,李剑里头热要说,李剑被他摸流水了也要说,李赫都被李剑喘硬了,邢星还有闲工夫客客气气地问他能不能进去。
不行我来吧。
李赫真把这话说出口,也就憋了两星期。邢星到外地办事,白天他出门上班前听李剑在电话里跟邢星吵架知道的,下班他就看到李剑敞着腿在看手机里的自己,还把手机递给他,问他哪个角度拍起来好看,他晚上要跟邢星视频。
李赫磕磕巴巴地说都好看。妈的,他是没想到李剑底下这么精彩,难怪邢星操个没完。
晚上邢星的视频电话过来的时候,他俩刚开始第二轮,李剑骑在他身上给邢星拍了个大特写,就怼着大腿根那,还挂点刚才没擦干净的精,让他看自己是怎么慢慢坐下去的。
“李剑,我操你妈。”
“哈。有本事过来操我啊。”
李赫说不太好这个时期他和邢星算是结下梁子还是难兄难弟,邢星偶尔会在喝酒之后跟他说李剑真是个疯子,这话也只有他们两能心领神会并坦然接受,频率不亚于邢星回家看到他们两在做爱之后往地上砸李剑那些砸不坏的东西。
有天晚上李剑自己做了一桌子菜,倒也不是他做得多好,只是他们实在没钱去下馆子了。吃得差不多了,李剑开了瓶还算不错的红酒,给他们各倒一杯就收起来。邢星满脑子都是李剑常说那两句话:少他妈喝点,待会硬不起来我掐死你。
没意思,李剑真是很没意思一人。他跟李赫从来不这么说话。
李剑捏着酒杯一口闷了,有点浪费,还有点上头,上半张脸慢慢红起来,他托着半边脸,看了会儿空盘子才放下酒杯,
“哥有点事儿要找你们帮忙。”
“下个故事有俩男主,三角恋。”
李赫觉得他这铺垫做得有点无谓,因为下句话和前面基本没关系。
“晚上一起吧。”
邢星在李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先摔了椅子又摔了门直接走了,李剑在他坐着发愣的时候先抓住了他的手,“你会帮我的,对吧?”李剑的手很软,眼神很硬,有些类似教堂外的信徒在祈求神父再让他见一见神明。
李赫从来不擅长拒绝他,“如,如果邢星,他、”
李剑在他说完之前已经抱住了他,某程度上解救了他的窘迫。
李剑在发抖,虽然抚摸着对方后颈到脊背做出安抚姿态的是他。他好薄,红酒把他发酵得很温暖,胸腔发出类似幼猫的震颤。李赫分辨不出这是兴奋,还是恐惧。
李剑出门去追邢星。他不太着急,邢星能去的就那么两个地方,走一走总能找到的。他在楼下小卖部买了根牛奶冰棍,含在嘴里嚼碎了,和邢星的性器含在一起,甜腻的奶汁从他嘴角溢出来。他光裸的膝盖跪在公园潮湿的土地上,或许五分钟前刚翻完垃圾桶的野狗在这儿撒了泡尿,或许流浪汉软烂的尸体三天前才被收走,但现在他扔在地上的冰棍木条会是最近一个洞穴里上百小蚂蚁难得的生日盛宴,同时他吞咽下上亿新生命的一半螺旋。
“李剑,做个人吧。”
邢星拉着他的手,想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李剑的手心是热的,手指开始发冷,正在帮他拉裤链。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理解李剑,在他的世界里,做爱中间终归是带一个爱字的,不像是李剑带在身边的二手电子书,需要工作的时候才插一插,充充电。
“好啊。”李剑抚摸着自己的下腹,隔着裤子亲亲邢星,“待会射进来吧,说不定我能生呢。”
“过几年我还能写点亲情玩。”
“你觉得儿子好还是女儿?”
李剑总是有办法实现他的工作计划。邢星被他骑得不情不愿,硬得一如既往。李赫不大会说话,所以也不爱说话,只是按着李剑的腰没完没了地操,没什么技巧,直来直往,硬生生把他操麻了,好让李剑以后不敢再当着他的面给别的男人干,会被他操死的
——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李剑已经心痒得盘算起下一回。
Chapter 2: 暗中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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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星和李赫可真他妈穷。
李剑对着他两搬走后也没多少变化的房子感慨,没劲。他以为他的生活会顿时面目全非,结果他还搭了把手,帮李赫拉开防盗门。也就那样。
他现在一个人交得起三人份的房租,但一个人总住不了三人份的地方。李剑把卧室的杂物归置归置,显得更大了,空得他老晃神。他把以前放李赫旁边那块纸糊的隔板翻了出来,放在自己床边。他躺在上头,一边是书架,一边是纸糊的墙,很窄,很近,床尾是他的书桌,有随时准备好的稿纸和笔,很方便。在这张床上他喜欢后入,灵感来了各干各的,邢星不喜欢,恨得拿他肩膀磨牙。
李剑趴在床上,发觉自己又在走神,这样不好。他买了些书,把书柜填满,又买了些抱枕,把床填满,还有些玩具,把他自己填满。可总是填不完的,越是堆叠空隙越是出现,书架,床,他,他甚至能在高潮时幻听到邢星在屋外摔东西的响动。
不是屋子太大,是人太少。
他开始自救,往有人的地方走。早晨的公园,中午的菜市场,晚高峰的地铁,他在中年人的肥胖和汗臭中间呼吸,他去人声鼎沸其乐融融的庙会,一个人蹲在公厕外的树下想他在干嘛。
田鹏抱着女儿从他面前路过,解决完女儿的紧急大事才回过头跟他打招呼。
“喂,干嘛呢。”
李剑仰着头看田鹏,他不好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干嘛,他们还没熟到几个月没见第一句话就这么没头没脑,“你呢?带孩子出来玩?”
“过来取景,后几章要用。”
他无比羡慕田鹏,田鹏永远知道他自己要什么,所以他知道要去做什么,所以一切的人和事都会跟着他走,他的生活随他差遣,不会把他折腾得蹲在地上思考我是谁我在这干嘛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大的傻逼。
灵感来得突然,情色小说要的不过就是下流和低俗,还有什么比出轨偷情来得更下流和低俗?
“拉我一把。”李剑朝着旁边像旁边看了他的背影半个小时的树一样平静的田鹏,笑嘻嘻地伸手,“脚麻了。”
事情和李剑想得不太一样。一切都变得可控。
他被田鹏接到工作室,懒得回家,就借了田鹏几件衣服,裤子不行,大太多了,尤其是内裤。他就睡在工作室里头的休息室小隔间,空间很小,有很多田鹏的味道。他枕着田鹏的毛毯自慰,像个等不到丈夫回家的可怜人,又像个离不了男人的骚货。
嗯,他更喜欢后者多一些。他擦掉手上的精液,往笔记本右边的文字打上圈。
他时不时也去田鹏工作台下待一会儿,那里更加狭窄,阴暗,地板冷硬,他带着酒爬进去,胃里热得发烫,周身冷得发麻,他抱着自己的膝盖,靠在墙边,头顶是工作台的木桌面,再往上是窗户,再多的街灯霓虹也照不到他。他不需要那么大的地方,一个人,不需要的,一个已知数都没有的世界,多可怕;已知数自己长脚了拉着行李箱跑了的世界,多可怕。他想起以前小区里的流浪猫,永远热衷于钻进垃圾桶旁边又脏又小的纸皮箱,直到一年春天过后,流浪猫肚子鼓鼓,大白天也蹿出来四处觅食,爪子锋利,犬牙尖锐,凶得厉害,没人敢招惹它,最后在他车底生了一窝粉白小猫。
他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早知道就该把邢星的套全扎上眼儿。
精子透过薄薄的塑胶膜,汇入暖流,据说长得跟蝌蚪似的,抖着尾巴到处跑,寄生虫一样碰上了就要他做温床。李剑觉得有点恶心,吐着舌头干呕,嘴里只有一点酸水,原来这就是孕吐。可他并不适合做一个母亲,子宫是不该有的,所以孩子也是不该有的,任何一个孩子也不该有他这样干瘪的母亲,所以他应该在孩子降生的瞬间鲜血淋漓地死去,在煞白的床单上,流干了红色的血,他也变得煞白。于是他留下一笔邢星永远无法逃离的遗产,他的一半会永远永远地缠住邢星的一半,亿万年后另一个星球的生命体来到这研究一个早已消逝的物种时,仍会在某一粒砂石中发现邢星被李剑用流氓到姥姥家的氢键全无死角地缠住了。
人和人之间为什么不能长出氢键呢?哪怕是用一万个亲吻兑换也好,他保证会给邢星多买几支润唇膏。李剑打开手机里的购物软件,被标有兑换氢键专用的润唇膏下五位数的价位惊出一身冷汗。
“醒了?”
狭小的空间被挤进一双运动鞋和宽松的长裤,还有一包被丢进来的抽纸,“收拾干净。”
李剑眯着眼睛适应从桌子外折进来的光线,瓶底剩下的一层酒液被他打翻了,正不知死活地奔向田鹏鞋底,被他立刻用纸巾截住。做完这事,李剑疲惫地靠在田鹏的膝盖上愣神,慢慢淡忘刚刚无趣的梦。
田鹏的体温总是比他高一些,冬天挨着他喝酒都能少穿一件衣服,睡得发冷的李剑下意识把自己贴上去取暖。李剑看见自己放在田鹏大腿上的手腕,电子表亮起4:27。外头常说田鹏压榨助手,李剑倒觉得无所谓,别跟田鹏虐待他自己似的就行了。
见贤思齐,好几个月没动过笔的李剑也动起脑子。他低下头,叼着田鹏的裤链,拉到一半突然停下,抬起眼睛,“田老师,嫂子知道我在这儿吗?”
田鹏停了笔,但没放下,用空着的手捏住他的下巴,“题材?”
“偷情。”
田鹏放软了掌心,低下头,半眯着眼带笑看他,反手亲昵地蹭蹭他的侧脸,像安抚初次援交的少女一样温和,甚至带点和蔼,“那她就不知道。”
李剑挪着膝盖贴近,大腿贴着地板,噎得喉间满满当当,在运动鞋粗糙的网面上把自己磨得腿间湿透。
李剑拿着助手的钱,也有好好干助手的活。画画他不懂,只能做些贴网格纸这样的手工活儿,对白也不是他擅长的,田鹏从不让他碰。
但他是个好模特。
孤男寡女容易出些烦心事,田鹏鲜少用女模特。李剑不一样,聪明,听话,干净,还带把儿,他拧着腰摆弄背后的围裙系带,突然抬头问他是不是还得穿个文胸啊。李剑筋骨像女孩儿,腰像女孩儿,但胸总还是不像的,田鹏正懊悔着自己的疏漏,李剑已经把自己背包里的蕾丝内衣勾在手指上邀功。田鹏在素描本上记录围裙的褶皱走向,对着这么机灵能干的助手,他也不计较围裙里头是穿着还是光着,下头塞着的是跳蛋还是按摩棒。
清洗,切菜,开火,翻炒,一个贤惠的妻子该做的事都安排上了,李剑的手指熟练又生疏。田鹏描绘完他后腰绳结在臀瓣上的摆动,顺手在白纸上勾下他的臀线和双腿,很标致,有一定的作画参考价值。田鹏把纸折了一半,两条流畅曲线挡住李剑的下半身,眯起一边眼睛去看,倒也不怎么违和。不太像人,李剑偶尔会给他这种感觉,有点像思春期少年最好奇的那种娃娃,日本人的说法斯文些,空气人形,字面上也很适合他;或者说像是画里的,总之是薄的,飘的,苍白的,抓不住,也留不住的。
或许他下一个故事的主人公会是一位芭蕾舞演员。田鹏不动声色地翻过这页纸,并不打算让李剑知道这些。
李剑端着盘不像人吃的青椒炒大葱从厨房里出来。田鹏合上素描本,铅笔丢进裤兜,闭上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作家就成了指尖满是烟火味的小主妇。
“田老师,”李剑细长的手腕搭在他的肩膀上,拱起手背上无论多不搭调也不会摘下的小金表,“六点啦,再不收工我可要收加班费了。”
“怎么收?”田鹏捞住李剑缠上自己腰侧的大腿,手指在上面的软肉随便划几下就抖得不行,索性要他抱紧了,把他另一条腿也掰到自己腰上。
“加上上回的学生妹制服,田老师可欠我两份工资了,连本带利,还我三个男主,不过分吧。”
“行,”田鹏应得爽快,像抱着小孩去换尿布一样把李剑放到料理台上,拍拍他的屁股,一巴掌定音,“有空还你。今天是哪个?偷情的?”
“嘘,”李剑眯起眼睛,扬起下巴凑到他耳边,“您小点儿声,我男人还在屋里睡觉呢。”
田鹏举起双手,表示无辜,他可不是有意对这位太太做什么失礼的事。李剑膝行着往后退了半步,分开的大腿中间垂着一条细绳,“他不是什么好人,您可得帮我。你看,”细绳在他手指上缠了一圈,“他还给我塞了东西,难受得厉害。”
田鹏双手抱胸看着,暂时不打算插手这桩家务事。细绳一圈一圈地缠在李剑的手指上,从窄窄的艳色肉缝里抽出一颗念珠,两颗,三颗,他抖得不得不靠在墙上喘气歇息,里头估计还有不少。
真有意思,田鹏每回见着李剑下头这套东西都要感慨。第一次除外,李剑可太他妈操蛋了。
那时候田鹏还不知道李剑小身板这么能喝,还这么能灌,红的白的混一起不知道给他喝了多少,被李剑抬到宾馆的时候半个人都是麻的,天花板顶灯刺眼,看什么都不太真切,看李剑在他旁边脱裤子还以为喝懵了出幻觉,直到李剑湿哒哒地骑着他磨了半天,他脑子硬得爆炸,底下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然后李剑歪着头嘻嘻地笑,从他身上下来,趴在床上抱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舔湿了,塞到自己身体里。他问,“田老师,有什么感想吗?”
田鹏骂了这辈子最真情实感的一顿脏话,李剑心满意足地吹了他满手。
两个月之后田鹏看到李剑登了篇主人公性无能的小说,收获一片关怀弱势群体的赞扬。
再下一回,他把李剑操得在家躺了两天,也就很顺理成章了。
“救我。”跪在料理台上的李剑红着鼻头抚上田鹏紧实的上臂。
“再试试呢。”田鹏扯下他的手,把潮湿的细绳放回他的手心。
李剑咬着下唇抽气,玩到现在,腿间出了汗也出了水,滑得他快跪不住,珠子扯出来半颗又被他自己吞回去,来来回回绕着敏感点打转,牵着他在高潮边缘拉扯。不得不说,田鹏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他分得清哪些是还有余地的娇气话,还能欺负得再厉害些,换成是邢星和李赫那两个小傻子,早脱裤子上来乱拱了——换作是他们两个也玩不到现在,那两虎崽子哪里看得了他穿个跟肚兜一样的玩意儿在他们面前晃悠半天,估计菜还没沾水,他就得湿透了。
偷情是个技术活,隐忍,窥视,等待时机,故作正经,试探,后退,等待对方跨过自己亲手划下的防线,要等,从李剑羞耻得浑身僵硬耐心等待到他被蓝色的灶火熬化了,化成一滩难耐的水,勾着,求着,淹没另一位参与者。他们可来不了这个,就算那两人走了,李剑也永远是最了解他们的人。邢星只会气得眼底通红,拿尖牙咬破他的乳尖,掐着他脖子问他个骚货为什么不能安安分分跟他男人好好过日子,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走向逐渐朝家暴法制频道跑偏;李赫没这些花样,又不爱说话,让干就干,不让干就到处亲亲舔舔摸摸,老实巴交,显得勾引他的人坏透了,读者好恶一边倒,故事也不剩多少展开空间。
只有田鹏,坏得刚刚好,不让人心疼,也不让人讨厌。他只是站在那儿看着,眼神就是烫人的枪。
李剑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手上一使劲,一口气拔出来两颗珠子,快感尖锐得发疼,田鹏甚至没动过他,他就把自己玩吹了。羞得不行,低着头栽进田鹏胸口,红鼻子一抽一抽,小腹也一抽一抽。
“真棒。”田鹏含着他的耳垂,用温热的气声夸赞。手掌从嶙峋的后腰脊骨抚到柔弱后颈,田鹏由着李剑在自己胸口喘息,慢慢捋顺他后脑勺的头发,“好了吗?”
“什么?”李剑抬起头,湿着眼,懵着神,高潮醺起的红晕还没褪,红艳薄唇微张,天真如稚童。
“嘘——”田鹏捂紧他的嘴,指尖掐进颊肉,抽走他故弄玄虚的珠子,换上自己的东西直接捅到底。李剑咬着他的手懊恼自己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比一个营养好。
操开了也就好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李剑身体里这块女人的部分也该是水做的,那么那么顺从地包裹着田鹏,是坠海之人才会有的体验,从四面八方涌来,柔若无力又无可抵抗,要人窒息,只能朝着生命的起源下坠,再下坠,被吞噬着,回归原始。
爽得惊天动地,震耳轰鸣却只在两个人之间流淌,出一人口,入一人耳,天地蒙尘,不作见证。李剑虚弱地抬眼去找田鹏的眼睛,找不到的,找不到的。田鹏陪他演绎教科书式的偷情。
隔天田鹏续多半天房费陪李剑睡到下午,西斜照屁股的时候才把他拎起来,说这趟亏大发了,要扣他今天翘班的工资。李剑笑嘻嘻地追在他屁股后面,大大咧咧地搭着肩说田老师屌大心善,哪能跟我这种小助手计较。走到路口,田鹏伸手要抓他手腕谈谈签固定合约给他涨工资的事,李剑抬手,指着马路对面的居民楼,说他有个笔记本落以前的出租屋里了,正好顺路过去拿一趟。
田鹏的手指擦过他手背上冷硬的手表,没再说什么,只让他过马路看着点车,一个人先往工作室的方向走,剩个背影朝他挥手。
李剑盯着自己的鞋尖,直到交通灯转绿,条件反射地跟着身边的人群迈步。小区门口看门的大爷变成了金色头发的小伙子,问了两句,原来大爷回家带孙子去了,好事儿。楼道里的信箱塞满了广告传单,几份账单,一包他没见过的照片,路过墙角垃圾桶,掐头去尾,李剑手上只留一叠数字。他出门前没收拾屋子,回来也不像没人住的样,小区告示板说半个月前停过一次电,李剑直接拎个垃圾袋到冰箱那儿收拾臭鸡蛋,连着超市来的纸壳一起扔了,底下还沾了张小票——保准是邢星放的,李赫做事没这么不讲究。
把垃圾袋打上死结,丢到门外,李剑打开卧室的门。
他又开始觉得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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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川,开门。”
“毛川!”
放着门铃不按,李剑偏要用自己的拳头去砸毛川家的木门,敲出咚咚闷响,人手到底比不过机器嘹亮,竭尽全力更无力。 好在毛川的一次性床伴睡不惯他的大房子,娇滴滴地推推他,怎么有怪声音啊,害怕。
毛川无奈躲不进梦乡,揉揉额头,“厉鬼索命啊,怕不怕?”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它要为什么找你?”
“别傻,讲道理的就不叫厉鬼了。”毛川被缠得不行,下床捡件浴袍披在身上,认命下楼,“怕就把衣服穿好,厉鬼疯起来不分人的。”
床伴后悔了,拉住毛川想让他别去。毛川抽回手,也懒得开口赶人——不差这一两分钟。
“嘛呢等这么半天?”
毛川一开门就被扑了一脸北京冬天干巴巴的冷风,还有一个像要违反客观时空无缝缝合他记忆的、跟他们半年前见面一模一样的李剑。
“你他妈疯了,外套呢?”李剑冷得硌手,硌得毛川也要疯了——是他把李剑关在门外冻成这样的——使劲抱住李剑,把体温还给他。
“呵,呵呵,你家又不是没有。”李剑推开他,抱一个37.5℃的玩意儿取暖有什么用。熟门熟路往楼上走,不多意外地看到床上第三个人——毛川自己一个人在家呆着那可是资源浪费,不环保,不行。短袖短裤,冬天的暖气房,李剑这套衣服直接进床里也没什么问题,李剑也确实直接掀了被子躺进去,两个恒温自热循环系统把棉被烘得绵软温暖,李剑很满意。有人朝他背诵三字经,顺带附赠毛川一句变态,他倒也管不着了,先把自己包成蚕蛹打两个冷颤驱驱寒再说。
“现在知道冷了。”毛川隔着被子抱着李剑帮他搓热后背,被李剑隔着被子踢了一脚。
“门是不是没关啊,漏风。你下去看看。”
毛川第七百二十三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放蝗虫入室,他给自己建设的七百二十二道底线正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被蚕食,同时认识到历史没有任何教育意义,认命地为一句空口来风翻身下楼。
“关着呢,”他还顺路把全屋的暖气片都开到最大,才满意地放自己上楼,从被子团里挖出一对冷冰冰红彤彤的脚丫子,放自己大腿上捂暖,“又怎么了?”
毛川不是随口闲聊,李剑来找他的时候通常都是“怎么了”的时候,两者间的耦合度高得毛川偶尔也琢磨它们的因果关系:是李剑一“怎么了”就来折腾他,还是一见着他李剑才按下某个开关,由着他自己“怎么了”。
“没,”李剑圆润的脚趾在他大腿根上慢腾腾地抓,“自己一个人写不出东西而已。我又不是你这种正经大作家,独角戏也能写。”
毛川按住李剑踩上他性器的脚踝,思考着该如何反驳他。李剑曾经是正经作家,李剑现在也是正经作家。他写他在苦难中看到的希望,李剑写他在苦难中看到的绝望,他永远无法和李剑感同身受,李剑也永远不会认同他,他们曾经尝试相互拉扯,但不曾试图说服,因为他们知道,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人们喜欢希望,所以他顺理成章地成为聚光灯下的知名作家。人们不喜欢绝望,所以李剑给它套上一个肮脏的壳,负负得正,戴着匿名面具的人高喊这是美这是文学,摘下面具的人悄无声息抹杀违禁出版物。
这些都是无聊的老话了,一本正经,李剑不会想在床上听到。
“李剑,没有谁离了谁就写不出东西的。”毛川摩挲着他的小腿,作为过来人,分享给他一些经验,“……难一点而已。”
虽然他知道李剑永远不会听他的。
“我不要难。”
“我还不够难吗?”
李剑尚还自由的脚掌冷冰冰地踩上毛川总是温热的胸口,“亲我。”
他大概知道毛川今晚不想听他的,自己脱了上衣,离开满是毛川体温的温室,指间绕满柔情,攀上脖颈。他吮着毛川的下唇细细地舔,细细地咬,不再深入,像吻,又不能称之为吻,像坐在唐僧腿上起舞的女儿国国王,发乎情,止乎他想传播佛法还是传播遗传信息。
毛川没能选择佛法,在梦里被老和尚抓到山上留堂。
老和尚说,不能下山。
小毛川问,因为山下有老虎吗,我不怕,老虎已经伤不了我了。自豪地摸着肋下长长的、愈合的伤口。
老和尚搬来镜子,放在他面前,他说,山下不只有老虎,山下有狐狸,食人心,山下有野豺,不吐骨,山下有蝗虫,啃食得只剩一片荒芜,就飞往别处,下次丰收再折返。而你束手无策。
小毛川看着自己空洞的胸膛,折骨的稻草人背后一片沉甸甸麦田,束手无策。
李剑又来了。
他看起来很高兴,难得地用毛川给他的钥匙自己开了门,蹬蹬蹬跑上楼,绕着毛川跟他的床伴玩了会儿老鹰捉小鸡,乐得咯咯笑。
“又怎么了?”
“可别瞎说,我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跑出一声薄汗的李剑大咧咧往床上一倒。天气已经转暖,他穿了个白色的长衬衫外套。“今天几号?”李剑没等他回答,翻起手腕看自己的电子表,“嚯,都回来一礼拜了。”
“什么回来了?” 还一礼拜,听着怎么像头七呢。
“我的一切。”
毛川不会问那我算什么这种没意义的酸问题,他已经学会不去计较李剑这些不过脑子的胡话。他曾经很计较地扔掉过一个电子表,然后发现骗不过李剑,也骗不了自己。
“房子租出去了?”
“嗯,”李剑轻快地翻身,枕在他腿上,“和以前一样。他们说不走了。”
他真想把李剑这幅高兴的样子拍下来,和几年前他以为他用一瓶红酒留住李剑*,高兴得半夜把发小叫出去吃宵夜拍的录像一起,送去评选二十一世纪最佳笑笑小电影。
毛川的手指插进李剑柔软的发根,抓着他后脑勺拉到自己面前,“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李剑有一阵爱管他叫毛工,说他十项全能,没有他修不了的,所以送到他面前的总是一个坏掉的李剑,所以李剑是知道的。至少李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过来人,李剑已经熬过去的悲痛,和正在经历的欢欣,还有将要迎接的……不对,毛川突然发觉他的逻辑漏洞,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李剑,所以不会有第二个他这样的倒霉蛋。
那李剑来做什么呢?是指望过来人点醒他自己都不信的美梦,还是指望过来人能指出一条根本不存在的明路?
“想你。”李剑只来得及说两个字,就急着去吞他的性器。李剑没想那么多,就是想做,想他的鸡巴,想它在自己嘴里变得又热又粗。他很熟悉怎么让毛川硬起来,先含住整条软肉,用舌尖仔细地勾,从根部舔到开始涨大的顶端,再吞进喉头,毛川硬得很快,接着他会用鼻尖和侧脸去蹭湿漉漉的柱身,抬眼看着毛川,含住底下的囊袋;毛川喜欢被吸这里,也喜欢这种视觉冲击。
但他今天要得很急,没工夫弄这些,直接做了几次深喉,把自己噎得够呛,支起身咳得眼泪口水一起掉。然后他发觉毛川对着他狼狈的样子硬得也很快,操,他之前的心思不如喂狗。
算了,硬了就行。李剑跨坐在他身上,没做任何准备,毛川甚至没来得及撕开安全套,他就掰开自己的穴直直往下坐,嘶,疼,疼得发抖,他低头贴着毛川的鼻尖抽气,“干死我。”
真的好粗。李剑疼得像被剪刀刀背一缕缕破开阴道,咬着下唇继续往下坐,箍得毛川头皮发麻,等他坐到底了还忍不住再往上顶进去。李剑全没防备疼得小腹一抽,穴里居然像高潮一样自发地一缩一缩吮吸肉棒,毛川钳住他的胯骨又快又凶地撞。这是本能,没人不想操开这么紧的穴。
起落间李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穴里被挤出来,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淌,他用手指一摸,是滑的,只是他的骚水而已。他看着手上透明的水渍,竟然不是血,竟然不是血,疼得笑了出来。他早就被操熟了,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用力,操我,操死我。”他攀在毛川的肩头祈求,像他每晚在邢星和李赫耳边的低语一样虔诚。
他宁可死在现在,也不想第二次被肢解了。
Notes:
*详见《畅销·上》
*笑笑小电影,又名全美滑稽家庭录像
狗蛋 (Guest) on Chapter 1 Thu 04 Aug 2022 07:37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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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licie on Chapter 1 Fri 05 Aug 2022 06:27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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