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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呆子又来了。”一个队员嘀咕说了一句，紧接着挤眉弄眼地笑了。Mika用余光扫了一眼，果然场边站着的，除了几个如花娇美的女孩子外，有一个单薄的高个子格外显眼。“别背后这样说人家。”他低声说着，企图制止几个队员交头接耳朝那个方向看。没有用的，那个人还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随着身边队员哄笑着跑开，Mika硬着头皮朝球场的角落走去。

“Mika！”还未走近，那人微笑着向他挥手。Mika的脸上渐渐觉出热度，祈祷老家阳光赐予的肤色不会让他的窘态被人察觉，“你好，那个……”

“Kazuma，你可以叫我Kaz。”Mika看着对面这个人的笑容，把刚刚不知道谁说的评语咀嚼了一番。面前的人随意地穿着T恤站在那里，发丝蓬松，东方人的骨骼上一张浓丽面皮，总让人觉得是化了妆。唯一跟“呆子”能搭上边的可能是那副眼镜，现在眼镜后面的眼睛对着他眨了眨，Mika只有移开目光。

“什么事？”他一只脚尖点上地上的草皮边缘，快要踢烂之前止住了自己。

Kazuma笑得和煦：“没什么事，”他伸手拍了拍对方肩上的灰尘，“我路过，正好见你在踢球，就停下看看。你踢得很好。”他靠近的动作让Mika感到了一阵诡异的压迫感，不止因为两人身高差的这几厘米，Kazuma的手指轻拍在他锁骨上，那里立刻感到一阵电流的刺痛，随后手指离开了，留下一股空落的钝痛。

“谢谢……”Mika不太敏感，但他也有眼睛，他能从各色目光里分辨，这个是“天哪我看他不顺眼”，那个是“我好想上去摸一把他的屁股”，可Kaz的目光是……清凉的阳光，阳光不会清凉，要凉只有冰箱里的灯。他已经在心里叫那人Kaz了。

棕黑色的瞳孔有吸力似的，Mika看向别处的努力是徒劳。Kazuma好像对那块污迹很在意，手指又覆了上去，这次是轻轻地用指尖擦拭，Mika按住那只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没关系的，只是球服，我马上就要换下了。”

“好啊，我去换衣间等你。”对方说得无比自然，连Mika都觉得好像事情就该这样进行。“哦，欸不是，我等会有个学习小组，”他挠挠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数学太差了，还是得学学。”

对方的睫毛眨了眨，神色眼眸中露出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Mika的心立刻就被揪住了，他几乎就要改口，Kazuma轻飘飘地开口：“我数学很好哦。”

“可我应该比你大一级……”对方其实什么也没说，他在编造什么可能又在否定什么可能？Mika顿了下，话题转变得生硬：“那，我走了。”说着要走，他抬头看对方的脸，Kazuma还是那样笑着，没说什么。等一个再见，没等来再见，Mika掐着自己的虎口，飞快地转身远走。奇怪，面对面时那两道视线散出凉意，可当他背对那人的时候，目光火一般地要灼穿他的后颈。

下一个礼拜，数学课的阶梯教室里，还没上课Mika就感觉眼皮沉重地坠下来，旁边来了一个人坐下，他额头抵着桌子假寐。

这一觉睡过半节课，Mika是因为腿抽筋才醒过来的。“Oh—”他伸手去捏自己纠结起来的小腿筋肉，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也捏上了他的小腿，他吓得直接清醒过来：“WHAT THE——”

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连带封住鼻子的气息，Mika的心脏砰砰狂跳，耳廓边贴近一点湿气：“Mika.” 他停下挣扎，前排的几个同学已经在回头看，他扯出一个微笑，摆摆手示意没事。

“你怎么来了？”Mika压低了声音问，对方的大眼睛还没离他这么近过，他被那片棕色吸住，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我来学你的数学课，”Kazuma压低了声音，像细毛刷一样的尾音在皮肤上挠出一点细细的痒，“听了半节课，我觉得不难。”可能这个人是什么天才吧，他鼻梁上的眼镜很有那副样子，对于这类人Mika只有羡慕。

对方只笑着看着他，目光中是鼓励？Mika咽下舌根分泌的口水，喉咙干涩地发痛，“你能之后教教我吗？”

“可以啊，之后我看看我的时间。”那人向后倚靠着，眼神再没从前面的投影幕布上移开。

后来这变成了一个固定安排，Mika和跟他同样惧怕数学的学习伙伴说再见，代之的是Kazuma家的地板上的睡袋——补习之后他们会一起看电影，不知不觉就到了很晚。“很晚了。”Kazuma看看墙上的钟，随后把视线投向别处。

“我……”那人从来不会开口说什么，不是吗，一切都是Mika自己的意愿，离家一个小时车程的这里，补习之后两个多钟的电影，最后一班电车，如果他现在跑着过去，还可以赶得上。“我能留下来吗？”

“你想的话。”对面的男孩笑了，Mika没注意到自己点头的急切。

电影和汽水填充了很多个夜晚，在学校里的时候，Mika照常去踢足球，被那人注视的时候，他脸上大概带着恼人的笑。队员们相互使眼色，可没一个人上来质问什么，Mika很开心，他之前的眼力见仿佛被屏蔽了，旁人眼里有什么不关他事，只要Kazuma温暖的棕眼睛带着笑看向他。没错，现在他看那眼神是温暖的了，很奇怪，自己之前怎么会有那种错觉？

到了他最头痛的夏天，Mika恨不得整天躲在空调底下。夏威夷的炎热是蓝色的，东京却萦绕着暧昧不清的雾气，一呼一吸肺里全是浑浊积水。Kazuma这时候来了劲头：“教我踢球吧！”

在散着热气的草坪上跑了半天，衣服让汗浸透了，他们去更衣室后面淋浴换衣服。Mika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Kazuma已经坐在那里，正在剥一个橘子，更衣室里现在只有他们俩，还有一整屋的橘子气味。

Kazuma掰下来半个橘子递给他，他接了下来，在长凳上挨着那人坐下来。“蹭着你我才能吃上橘子。”Mika开着玩笑，伸出舌头去舔顺着手指流下的汁液。Kazuma先吃完了他那一半，干干净净地，然后顺手搂住Mika的肩膀。

Mika今天不知怎么，半个橘子让他吃得如此狼狈。不停吸舔手指，他抬起头难为情地笑，正撞上Kazuma的视线，不对，那人的眼睛盯紧的是他的手指，和他的嘴唇。

“那个……”不知道说什么，但他觉出有说点什么的必要，“那个，我说——”

“嘘……”Kazuma轻轻摩挲他的脸，嘴角一下一下挑起，嘴唇开合间里面尖尖的牙齿露出来，“太热了，Mika~”他现在就被棕色的布满笑意的眼睛注视，不知怎么在夏日热气中打了个寒战。搂着他肩膀的手慢慢向下，肋骨，侧腰，来到胯部，一下接一下地揉捏着。

确实很热，手指在皮肉间陷下去，几乎抓出了痕迹，耳边呼吸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湿黏，然后旁边这人开口：“Mika，你好像硬了呢。”

无处躲藏，他穿得实在单薄，重新被剥光也不费多少功夫。Kazuma的身体很热，和给人的感觉正相反，更衣室不知道谁拿来的润肤霜，被他们两个祸害在了这桩事上。Mika拼命喘息着，他都怕自己会不会因为过呼吸而昏厥，接过润肤霜向另一人阴茎上抹，紧接着他被翻过来，跪在长凳上。手撑着窗台，外面是球场，人造的绿草，灰蒙的蓝天，眼睛里填满这些，被进入。

Mika哽了一下，这感觉说不上快感，只是长久以来没有原因的空虚一下子被填上了，严丝合缝地。身后除了那一处连接没什么多余的接触，皮肤上汗水和粘液响亮地碰撞，喘息代替了言语。动作匀速地持续，最后加快了，Mika紧紧抓住窗台，感受身后甬道里抽搐的器物，几下特别重的戳刺，他的肠子都被顶得痛了。Kaz掐着他的胯骨，深深地顶在里面释放出来。

一场没有交谈的发泄，身后人抽出的瞬间，Mika忍不住喘出一声泣音，黏腻缓缓流出来把股间染污。手指掐紧窗台，指节用力到泛白，眼里流出无意义的泪水，顺着脸颊一路流到下巴。

今天一件件事完全脱出了轨道，如果说下一秒有彗星降落，Mika只会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哼。可是温暖的手臂把他向后环抱，耳垂上的亲吻，身下性器上抚摩，这些才是他的末日。“别哭，别哭。”Kazuma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个温柔的吻。眼泪流得更加汹涌，Mika甚至有种错觉，他整个人化成液体，化成眼泪流出来，或者另一种出路。

精液流到对方手上，Mika看着Kaz把手掌伸到嘴边，带着惯常的微笑舔掉一点，剩下的随手抹在他臀上。有一部分自己永远地失掉了，剩下的残余灵魂不停地在原地打转，出路在对方手里，而我们的Kazuma——

Mika抬头看过去，对方的棕色眼睛无比坦然，好像两人刚刚只是友好地坐着聊聊天似的。再也分辨不清了，他现在站在十字路口，周围全是听不懂的语言，交通灯是一水的灰暗，Kaz在他身边，这个人会为他带路吗？侥幸的希望在脑子里高喊着会。

“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交通灯闪烁，他看不清，咬牙一脚踏了出去。即使红灯，对方也并不会拦住他，Kazuma笑得一如既往地温和：“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