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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兹……你在吗?”
奥斯瓦尔德原本没想接起这个电话。彼时听他正在生尼格玛先生的气——这位绿哥们坚持要离开他和他们的城市,独自去法国的天体海滩放飞自我,美其名曰“度假”。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是想去泡妞了,于是奥斯瓦尔德坚决反对,还冻结了尼格玛所有的个人账户。谜语人和企鹅人因此大吵一架,这场争执最终以两人第1001次用枪互相指着对方作终。尼格玛夺门而出,企鹅人在他身后发射了一枚火箭弹,剧烈的爆炸摧毁了冰山赌场的大门。
自那以后爱德华·尼格玛一直没和奥斯瓦尔德联系过,直到今天。奥斯瓦尔德其实并不想承认刚从话筒里听到尼格玛的声音时自己有多高兴,但下一秒,绿哥们的种种混蛋行径涌入他的脑海,奥斯瓦尔德想起自己还在生气,于是他冷下脸来,清清嗓子傲慢地问道:
“很荣幸接到你的电话,爱德。你不会是来问我要钱的吧?”
“不……不是这个。”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奥斯瓦尔德几乎听不清。“奥兹……你能叫一声我的名字吗?”
“什么?”奥斯瓦尔德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叫我的名字。”尼格玛的声音低到了极点。
“如果你疯病犯了,就自己去找蝙蝠侠让他把你送回阿卡姆。”奥斯瓦尔德扔下这句话后挂断了电话。他很恼火,谜语人一定在戏弄他,这家伙既不跟他解释也不向他道歉,甚至连半句哄人的好听话都说不出,反而满嘴鬼话不知所云,看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声音还小得跟蚊子似的,想来是故意不想让自己听清。
企鹅人没有多想。他将话筒丢到一旁,把丝绸睡衣披上,上楼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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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格玛死了。”
哥谭市的反派们很少会像今天一样齐聚一堂。缺席的恶棍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天的主角,哥谭市最臭名昭著的犯罪明星之一,谜语人爱德华·尼格玛。疯子和罪犯们围坐在废弃的游乐场里,小丑站在他们中间,面前摆着几块零碎得不成样子的,血肉模糊的骨头。罪犯们罕见地一言不发,只是对着小丑和遗骸行注目礼。
“——我们之中的不少人曾与他共事过。我承认艾迪有时是个绝顶大混蛋,有几次多亏了我优秀的自制力才没有把这家伙的脖子拧成麻花。但毫无疑问,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个招人喜欢的恶棍。他既漂亮又聪明,犯罪的点子一个接着一个,用他那花里胡哨的小谜题把蝙蝠侠耍得团团转,我就喜欢他这种人。”
“但现在,他死了。”
小丑罕见地穿了件黑色西装。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垂下来,像个表示哀悼的邪灵。
“那个是尼格玛吗?”有恶棍指着小丑面前那堆碎骨,颤抖着问道。
“不,不是。”小丑说,“这是那个杀了艾迪的家伙。我和哈莉把他活剥了拿去喂狗,这是我那三条可爱小鬣狗留下的剩饭。”
哈莉撇着嘴巴眼泪巴巴地拿出一本精装的谜语大全,掏出打火机点燃,扔进了骨头堆里。谜语书和浇了油的骨头一起燃烧,火光映进每个人的瞳孔。
“希望艾迪能喜欢。”小疯婆说,她低下了脑袋,偷偷绞着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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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在奥斯瓦尔德看来如同一场噩梦。他忘了自己收到爱德的死讯时是什么表情,他也不记得集会时小丑都说了些什么自己又想了些什么,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赌场。他只记得爱德最后打给他的那个电话。他让奥斯瓦尔德再叫一次他的名字,声音细得像丝线。
小丑在集会上提过,尼格玛死前没给任何人发过消息,但奥斯瓦尔德知道事情不是这样,谜语人给一个人打了最后一通电话,那就是自己。奥斯瓦尔德想象那时尼格玛已经奄奄一息快要死了,连大声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他身上可能被子弹打出几个血窟窿,也可能被炸弹炸掉半截身子。他知道自己没救了,于是拨通了奥斯瓦尔德的电话,想最后一次听听听奥斯瓦尔德叫自己的名字。可自己骂他是疯子,不由分说遍挂掉了那通电话,留他在黑暗绝望和遗憾中独自死去,到最后也没有得偿所愿。
自己本该叼着雪茄拎着机关伞和冲锋枪,带着哥谭市他能调动的所有黑帮势力赶去救他,哥谭之王会碾碎阻碍他的一切,兴许自己赶到的时候爱德还活着,奥斯瓦尔德会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一千遍。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企鹅人披上丝绸睡衣躺在大床上进入梦乡时,尼格玛正在悄无声息地死去。
奥斯瓦尔德简直恨死自己了。
他没来由地想起多年前自己从昏迷中醒来,被丧母的巨大悲痛冲昏头脑时,尼格玛为他弹的那首曲子。那时他们刚相识不久,一切还没有发生,两个孤独的人一起缩在小法医狭窄的公寓里喝着廉价酒,一边弹琴一边肆意挥洒欢笑,互相认定对方是自己此生最好的朋友。
窗外响起了雨声,今天的哥谭仍被连绵不断的阴雨笼罩。这座城市最大的黑帮头子像被打湿的小鸟一样钻进床和毯子的缝隙,开始无声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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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格玛在地上爬了十分钟了。
准确地说,是蠕动。因为紧贴地面的缘故,外面警卫的脚步声在他耳中格外清晰。他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那个印着雨伞标志的巨大保险箱旁,这就是最后一道关卡了。
尼格玛承认自己实在是太想去度假了,而奥斯瓦尔德对他的封锁举动惹怒了他。其实他本没有必要挑战冰山赌场底部的秘密金库。他可是谜语人,想搞到点钱简直易如反掌,随便派手下抢个银行或者黑掉哪个有钱佬的账户,弄到的钱够他环游地球几圈,可他偏偏就想给那只戴单片眼镜的小企鹅一点儿颜色看看,告诉他一颗绝顶智慧的脑袋能做到的事情抵得上十发火箭弹。于是他想办法调开路上看守的无数警卫,更改了监控线路,破解了金库密码,最终,无所不能的谜语人到达了这里,但奥兹金库的防守严密程度非常人可比,自己的确已经筋疲力尽了。
保险箱的密码很简单,是一条语音口令,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本人念出的爱德华·尼格玛的名字。
好吧。尼格玛用手捋了两把脸,他不想承认自己很感动并且开心到了天上。混蛋小企鹅依然爱他,只是这种把他强行留在身边的方式让他有些不爽。他轻轻吻了吻保险箱上显示语音识别的屏幕,然后拨通了奥斯瓦尔德的电话。他的确是在偷懒。谜语人喜欢的从来都是高难度的挑战而不是反复进行同样没有技术含量又费时费力的工作,植入破解这个破箱子的方法在谜语人看来无趣且浪费时间,与其相比倒不如交给奥兹本人解锁,这倒是让这一步骤充满了情趣和戏剧性了。
忽然一阵警卫巡逻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把沉浸在思绪中的尼格玛吓了个激灵,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而另一边的电话已经接通,企鹅人傲慢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很荣幸能接到你的电话,爱德。你不会是来问我要钱的吧?”
这么理解其实也没错,尼格玛心虚地想。
“不……不是这个。奥兹,你能叫一声我的名字吗?”尼格玛小声回应。听他本来已经编了一大段理由让小企鹅乖乖叫出爱德华尼格玛几个字,但现在情况紧急,为了避免惊动外面的警卫,他只好尽量直截了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了。
“什么?”
“我说……叫我的名字。”尼格玛尽力压低了声音,他以为这样能让自己的声音清楚些,但实际上在奥斯瓦尔德听来,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如果你疯病犯了,就自己去找蝙蝠侠让他把你送回阿卡姆。”
电话被挂断的滴滴声在耳边响起,只剩谜语人一个人在保险箱旁风中凌乱。
“好吧,既然这样,亲爱的,”尼格玛恨恨地想,“我就不客气了。”
然后这位哥谭市最强大的黑客之王拿出了他的微型电脑。黑暗中,绿色问号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最终占领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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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艾迪。你把企鹅的整幅身家都偷来了,他绝对会被气疯的。”小丑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谜语人整理他的战利品。
“我要去度假了。”谜语人随手抓了一把支票塞进了自己的上衣。
“没门儿,艾迪,别忘了你在哥谭这帮疯子里的地位——以及整个恶棍界的。”小丑弯腰捡起一张随意丢在地上的黑卡把玩着:“哈,这东西还真不赖——我是说,下周有六个恶棍会议需要你出席,你觉得自己能推得掉几个?”
“小丑,抓着我不放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我才懒得管你呢。”犯罪王子冲着谜语人比了个鬼脸:“但毁灭军团的其他人可不会像我这样惯着你,想想你该怎么应付莱克斯·卢瑟?那个秃子对哥谭的恶棍们不满很久了,如果你再翘掉他的会议,就算跑到月球他也会把你抓回来的。”
“你就说我死了,他总不能下地狱去找我。”谜语人懒洋洋地说,正收拾好背包上车准备跑路。他就要去享受梦寐以求的假期了,懒得思考这种问题,“我回来的时候就说我被复活了,反正这类事情常见得很。”
小丑歪着脑袋注视着尼格玛的车扬长而去。
“嘿,艾迪,如果你想演出戏的话,恭喜你找到了本地最棒的演员。”他摸摸鼻子,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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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瓦尔德来到了尼格玛家中。
他在这里过了好几个夜了。每晚他都坐在沙发上,想象尼格玛曾在这里生活的情景。哪怕自短暂的同居后便是若即若离十几年,他仍记得那家伙的许多生活习惯。自从多年前尼格玛把他打落码头后,奥斯瓦尔德一直觉得自己早就放下了那份稚嫩且可笑的爱恋,那个时候两人都年轻且冲动,但在现在的企鹅人看来,比起能切切实实握在手中的权势和金钱,尼格玛对他来说早就没这么重要了。冰冷的哥谭河水冲淡了自己对他的爱,也溶解了他的心。他承认他心中仍然留有一块属于尼格玛的位置,但是不是爱,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过如果有一天尼格玛死了,他会亲手为他复仇,然后留下几滴眼泪,在他的墓碑前轻声叹息,想着“那里埋葬过一个跟我有着许多爱恨纠葛的人”然后一切回归正轨。
但在那一天真的到来时,他根本做不到如此从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仍深爱着那个曾为他清洗伤口,为博他一笑费尽心思,为他处心积虑地布局,对他说“你永远可以信任我”的,爱讲谜语的怪人。他们互相塑造了对方,彼此的的痕迹深深地印在对方每一寸骨骼和皮肉里。他曾杀死过他,也曾发誓愿意为他而死,时至今日那些誓言再次在耳边回响,可尼格玛真的死了,他却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坐在这里,看着那个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默默发呆。
绿眼睛小鸟的鼻子发酸,他又有点想哭了。企鹅人沉默地坐在黑暗中,就像一座冰冷的石像,他想象着自己正溶解在哥谭市的夜色中。
忽然一阵开门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奥斯瓦尔德吓了一跳,扭头向后望去。开门的人没有发现他,似乎根本想不到屋子里还会有别人。对方大大方方走进屋子,“啪”地打开了灯。
于是爱德华·尼格玛与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四目相对。
两人全呆住了。思维停滞的时候,人们往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两位犯罪大师也不能幸免。这种僵持的状态持续了半分钟,最后还是谜语人率先反应过来。尼格玛跳了起来,大声喊道:
“你怎么在我家里!”
他还穿着在法国买的风情花背心,背包里塞满防晒油,瘪了的泳圈挂在肩膀上,傻子都能看出来他这是度假去了。可奥斯瓦尔德仍然大张着嘴说不出话,甚至连气也不喘了。他的目光在尼格玛身上四处游走,最终停留在他的脸上。
“你……还活着?”他半响才结结巴巴地开口。
尼格玛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企鹅这句话的含义。他觉得大概是奥斯瓦尔德发现了自己干的好事后气急败坏派出雇佣杀手空降法国来取自己人头,因而对自己仍然活着感到惊诧不已。自己却全然不觉反而回到了这里,刚好撞在了枪口上。奥斯瓦尔德没准会把他引以为傲的大脑打成马蜂窝,而他谜语人的背包里此刻却只装着防晒油和几条泳裤。
“抱歉,奥兹,我不该偷偷跑去度假。”尼格玛决定示弱,举起双手小心翼翼地退后。
“度……度假?”
“呃,我还不该抢劫你的地下金库。”
“抢……抢……”
“我更不该刷爆你的信用卡,我当时只想着报复你一下来着,就……”
“你说什么?!”奥斯瓦尔德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把谜语人扑倒在地,拎着对方的领子骑在他身上死命摇晃,“那个绿头发的混蛋疯子说你死了!每个恶棍都为你哀悼,我还为你留了几滴眼泪!结果现在你在这里什么事儿也没有,然后告诉我你偷偷跑去天体海滩泡妞,为此抢了我的金库还刷爆我的信用卡?!”
“我对此深表歉意,奥兹……”谜语人咳嗽着,“不过你刚刚说什么?我死了?”
“小丑就是这么说的!”奥斯瓦尔德咆哮道,“你骗了全哥谭的疯子,不需要我动手,他们自己就会把你撕成碎片!”
“呃,可我刚刚遇见赛琳娜了,她还和我打招呼来着。”谜语人说。
“怎么可能?”奥斯瓦尔德直起身子:“那天她也在!”
谜语人摊了摊手。奥斯瓦尔德就骑在他身上拨通了猫女的电话。
“尼格玛没死!”他大叫。
“我早知道了,奥兹。”赛琳娜的声音慵懒得像猫,“集会之前艾薇就告诉我了,她说这是个秘密,只告诉我一个人,但后来我把这事跟乔纳森说了,毕竟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
奥斯瓦尔德又打电话给稻草人:“喂,克莱恩,你早就知道尼格玛没死?”
“是啊,小企鹅,赛琳娜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和疯帽子也说过这事……不过只有他一个人。”
奥斯瓦尔德不断地拨打着电话。他终于弄清楚了,小丑导演了整场闹剧,哈莉当他的副手。哈莉把事情告诉了艾薇。艾薇告诉赛琳娜,赛琳娜告诉稻草人,稻草人告诉疯帽子,疯帽子告诉双面人,双面人又告诉贝恩……总之到了最后,连酱料王和风筝人都知道这场闹剧的真相了,可恶棍们彼此不清楚底细,只知道告诉自己的人和自己告诉的人知晓此事,因此大家都装得一副感伤的样子,假装尼格玛真的死了,自己深感悲痛。
那天参加集会的反派里,只有企鹅自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濒临崩溃的奥斯瓦尔德冲着电话另一头的哈维·丹特大吼。
“我们都以为没必要。”双面人说,“你是和尼格玛关系最近的人,我们都以为你是第一个知道的。集会的时候疯帽子坐在我旁边,看你难过成那个样子,还一直偷偷和我夸你演技好呢。”
“……”
奥斯瓦尔德挂断了电话。好吧,全世界都把他蒙在鼓里,在大家打着哈哈观赏这场闹剧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还傻乎乎地流眼泪呢。他撅起了嘴,委屈得像是快哭出来,这副表情让他看上去更像一只肥嘟嘟的企鹅了。而一旁的尼格玛抽搐着嘴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应付小丑的话竟然被那个疯子当了真,一切都有够蠢的,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对不起面前这只噙着眼泪的小鸟了。
“嘿,奥兹,别难过。”尼格玛从地板上爬起来,翻着自己的背包,“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差点忘了,自己的背包里除了防晒油和泳裤,还有一件别的东西。尼格玛掏出一个沾了些许防晒油的黑色小盒子,把它举到奥斯瓦尔德面前打开,里面装着一只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耀眼的巨大钻石。
奥斯瓦尔德盯了那枚戒指很久,直到钻石和小鸟湖绿色的眼睛里闪着同样的光。他咬了咬嘴唇,然后开口了,
“你就为了这个把我的卡刷爆了。这是你用我的钱买的,我给我自己买了钻戒。”
“谁说不是呢。”谜语人轻慢地吹了声口哨,示意奥斯瓦尔德把手伸过来,“愚人节快乐,奥兹,我爱你。”
“我恨透你了。”奥斯瓦尔德撇着嘴,把手伸了过去,看着尼格玛把戒指套上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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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啜着红茶,今晚的一切都让他他觉得如此惬意。导演闹剧比出演闹剧好玩100倍,而在导演闹剧的同时出演闹剧,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最棒的事儿了。
“晚上好,蝙蝠,要来一杯吗?”小丑一边打招呼一边偏头躲过向他射来的蝙蝠镖。
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浮现。蝙蝠侠站在离小丑不远的地方,留下一个漆黑的剪影,只有双眼处的两片护目镜反射出这座城市的灯光。
“约翰·本杰明,一周前从他工作的牙膏厂下班后就再也没回过家。”黑暗骑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才26岁,本应有个更加美好的未来,而你把他杀了喂狗。”
“至少作为道具,他在我的剧本里发挥了重要作用。”小丑摊摊手。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蝙蝠侠猛地向前,一手揪住小丑的衣领,一手将他的双手扣到身后,把小疯子牢牢按住,“我会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阿卡姆吗?”小丑还在笑,“不错,我是该去度个假了。如果可以的话,能每天中午给我订一份甜甜圈套餐吗?”
“别做梦了。”蝙蝠侠沉声说,似乎并不想和这个疯子废话,“被你杀死的人再也吃不到他们想吃的东西了。”
“好吧,好吧,”小丑一副失落的样子叹着气,“看来蝙蝠的决定不容妥协……不过如果我说那个家伙其实没死,现在正躺在这栋房子的地下室呢?”
他感到蝙蝠侠抓着他的手稍稍松了松。
“唉,我知道你会说这不是我的风格,但我给那家伙机会让他取悦我的时候他刚好说了一个超级有趣的笑话——我都有点欣赏他了。最后我用上周杀的黑帮成员的碎骨头替代了他,反正尸体的戏份只有这么点。”犯罪王子一副无奈的样子耸了耸肩说道。
“……我仍然不觉得你会因此放他活命。”
“好吧。”小丑咧嘴一笑,“的确,这也是今晚闹剧的一部分,毕竟在愚人节愚弄蝙蝠侠,让他怀着沉重的心情白跑一趟,哈哈哈!”他大笑起来,“这事听起来就是小丑应该做的。”
“带我去找他。”蝙蝠侠没有理会被自己钳住笑个不停的绿发疯子,“并且事后我仍然会把你送回阿卡姆,你就不该从那里跑出来。”
“那中午会有甜甜圈吗?”小丑歪着头问。
“你可以猜猜。”
“那就是有喽?!我就知道蝙蝠不会亏待一个没做坏事的可怜小丑……”
“——现在没有了。”蝙蝠侠头也不回地说,无视了绿发小疯子瞬间垮下去的脸,“在愚人节愚弄一个小丑,听起来就是蝙蝠侠应该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