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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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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5-03-10
Words:
7,696
Chapters:
1/1
Kudos:
29
Hits:
827

【耶莱娜x女局】摇篮曲

Summary:

*有部分主线剧情/监管事件改编请注意。

Work Text:

*从此那首歌谣长久地在她梦境中响起。*

身体率先感受到的是寒意,并不似严冬那般凛冽刺骨,却潮湿且黏稠,虫噬般攀附而上,待到女子真正发觉时早已漫延成绵密的雨幕,打湿她每一寸肌肤。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着寸缕。
可女子却并未因这个认知而生出丝毫的羞耻,仿佛她整个人的思绪都被这雨幕形成的灰白所吞噬。
此刻的女人仍旧在漫无目的地奔走,寒冷迫使她不自觉地颤抖,却并不能阻止她的步伐。
她像是漫步在伊甸园中的夏娃,又像是个在寻找自己母亲的孩子。

唯有寒意继续攀爬,几近占据她整个身躯的时候,女子终于有了反应:她本能地匍匐在地,蜷缩起身子,如同婴儿一般寻求着她未曾谋面的母亲的庇护。灰色的长发被雨水尽数打湿,覆在她赤裸的苍白肌肤上好似一条扭曲丑陋的脐带,堆积在她身旁的雨水则成了倾泻在地的羊水——这个孱弱的早产儿不哭不闹,唯有清晰可见肋骨的胸廓微微起伏。
雨仍旧细密如针,像是她无声的啜泣。

似乎是上天不忍这可怜的孩子就此凄惨地死去,又或者她的母亲终于听到了自己孩子的呼唤,淅沥的雨声突然变得微不可闻,而一个女人轻声地哼唱也终于在远处响起。
遥远的、温暖的,那哼唱朦胧,难辨具体内容,唯有其中的温柔覆过这世间所有悲苦与寒冷,瘦削的黑衣女人缓缓从灰白中走出,显然是发现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旋即径直俯身抱起了对方:她纤细且瘦削的臂就这样支撑起了同她身形相似的对方,低垂的湖蓝色眼眸里只有无尽的悲悯,就连怀抱的姿势也同圣母哀悼自己的孩子那般如出一辙。

“听,要下雨了……”
分明周遭的雨未曾停止,可女人却如此呢喃道,仿佛她的世界中那雨迟迟未下。

“……”
伏案睡去的后遗症往往令人牙酸——挺直腰板的瞬间一股尖锐的刺痛便引得女子下意识重新蜷缩起身子,这过程中不免连带起几声细小的吃痛声,而也就是这些细小的声音引起了房间内另外一人的注意,温婉的女声也随之响起。
“抱歉,局长小姐,吵醒您了吗?”
“……耶莱娜……”
视线中的黑衣女人只是优雅地立在办公室一侧,顺着视线望去一旁的凌乱的书柜已被她收拾了一大半,这显然不足以吵醒她,也就是在这时房间真正的主人也终于想起了面前人会出现在这里的缘由,旋即率先开口道歉,“抱歉,是我先约了您过来,结果却让您等了这么久……”
眼见面前名叫耶莱娜的女人眼底也泛着乌青,女子话语中的歉意更加浓郁,甚至不顾自己伏案落下的酸痛,径直站起身,“真是十分抱歉。”
“没关系的,我理解您,”耶莱娜闻言便摇了摇头,言语间尽是温柔与包容,“这几天您一直都忙于调查吧,也该休息一下了。”
她这话说得并不假,自从哀悼会遇袭以来,女子便一直奔走着,生怕在与对方的交锋中失去时间能够占领的先机。
就连这次会谈也是为了追求新进展而预定的。
“可是……”拒绝的话语却唯独在此刻说不出口,因为她对上了对方那双湖蓝色的眼眸。
那双眼眸里仅有能够包容一切的悲悯与怜爱,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仿佛她曾经在梦中所见过那样。
“好啦,”似乎是见她有些为难,女管家放缓了语气,微笑着说道,“托您的福,我也看到了很可爱的睡颜呢。”
她的语气柔和,声音也轻得像是耳语,却出乎意料地平复了女子的情绪,而话语中满溢的宠溺语气竟让她有微妙的身份倒错感,一时间竟想不出该如何回复对方,只得怔怔地望向对方。
她其实很难理解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说出这样的话语的——又或者说,她实在很难想象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对方是用怎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但她并没有怀揣着这个疑问很久,因为见到她如此反应的对方仍旧保持着微笑,但笑容里已经没有了刚刚那般的打趣,反而多了一丝坦诚的歉意,“抱歉,下意识地把您当成孩子来哄了,希望您不要在意。”
很难说这是否是对方在为自己找台阶下,又或者这当真是对方某种习惯,但女子并不选择继续追究,坦然地接受了对方的歉意后便重新将话题转移回原定的会谈上,期间耶莱娜也算是有问必答,虽然了解的情报有限,但也姑且没有陷入止步不前的境地。
等到女子紧皱的眉头松开的时候,这会谈终于也画上了结束的句点。
“嗯,就这样吧。谢谢您提供的情报,我会妥善使用它们的。”瞥见时间早已超出预定的时间许久,她也不再寒暄,直截了当地总结道,“这段时间还请您和艾尔维拉待在管理局内。”
“麻烦您了。”
黑衣的女管家躬身行礼致意,旋即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温软的絮语破碎在空气中。
“您也要……好好休息才是。”
“……”
明明对方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可那瘦弱的背影却仍旧在女子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耶莱娜,自107年起被当时的斯图尔特议员雇佣,7年间一直照顾艾尔维拉起居。此前曾在
几个教育机构工作。经过狂厄属性测试,确认耶莱娜属于高危级禁闭者,特化方向为启迪。
内阁袭击案发生时,她与艾尔维拉都在斯图尔特议长的私宅里,并未外出。
与自己的上司会谈完毕的女子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可紧皱的眉头却并不代表一切顺利:事实上她相当不擅长与特务玩心眼,更别提对方仅仅是含糊地透露出了些许情报,却用极其暧昧的态度回避了她的问题。
这着实令女子感到挫败,但眼下也没有时间留给她消沉——一想到那单薄的女人与怯懦的少女,她便只能压下思绪,转而重新回到管理局。

像往常一样大体环视了一圈收容区,自从《禁闭者保释条例》出台后,收容区空出了不少房间,连带着娱乐区都安静了不少,而女子也没承想这例行公事一般的环视竟能让她遇见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瘦弱的身影倚坐在休息区的一角,黑发仍旧一丝不苟地收束在礼帽下,她坐得端正,远远望去像是精致的雕像,而围绕在她身边的孩子却驱逐了那雕像般的死气。她轻柔地抚拍着其中一个孩子的后背,安静的室内只有她轻浅的哼唱环绕。
没有歌词,那哼唱因刻意压低的声音而显得断断续续,却无端让人感受到雨水般的潮湿。
无形的水汽堆积在女子的鼻腔,透过这低声的哼唱她仿佛真的漫步在一场漫无边际的雨中,仅有这陌生而熟悉的歌谣陪伴着她。
“贵安,局长小姐。”
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了对方的身边,那温婉的声音温柔得一如既往,丝毫没有被她打扰而产生的不快,“工作人员同我讲您有事会来这里,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
湖蓝色的眼眸里同她的话语那般饱含温柔,些许意外的喜悦却点缀其中,让她脸上的泪滴妆容都淡去了几分悲戚意味。
“只是意外您一个人在这里,”环视了四周一圈,没有见到那个白发少女的身影,女子这才开口接上了对方的话,“毕竟看起来艾尔维拉总是和您形影不离。”
“呵呵,听您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没有否认,女人回以更为包容的微笑,“作为监护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且安全地长大。”
并没有选用母亲这个称呼,甚至话语也没有半点滞涩,可唯独在孩子这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与此同时那蓝色眼眸也意有所指地打量起她。
同样温柔,却如针刺般锐利。女子并不善于应对这样的目光,匆忙地躲避开对方的视线——她甚至都无从得知这匆忙之下连带的羞愧从何而来,身体就已经擅自做出反应,而见到她如此反应的女人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艾尔在午睡,睡醒之前我会回去的。”
“……嗯。”
“您看起来也很累了,不如也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温柔地拍了拍身边一个蜷缩着的孩子,那孩子便知趣地挪了挪身子,腾出一块不大不小的位置,紧贴着那瘦削的女人。
“谢谢,但不用了,”虽然这个邀请十分诱人,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女子礼貌谢绝了对方的提议,打算转身离去时才又想起补充了一句,“只是这些日子可能还会叨扰您,请您谅解。”
“说笑了,既然您愿意保护我们……我们也当竭尽全力帮助您才是。”并没有强行挽留她,女人回以轻柔的话语,旋即那首歌谣继续在空间内流淌回荡。
仍旧熟悉,仍旧潮湿,仿佛一场永不停息的雨。

“……耶莱娜?”
视线中的黑衣女人占据着图书室的一角,极为专注地阅读着,那模样引得女子都有些不太忍心去打扰对方,但情绪终将被理性所裹挟,忖度了片刻她便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下午好,局长小姐,”纤长的指节合起书页,被叫到的女人旋即优雅地转向她,不像是被她所打扰,反倒像是早已发觉她的到来许久,“有什么是我可以帮您的吗?”
“啊,不好意思,打扰到您看书了吗?”
说到这里她不免有些愧疚:想必这些天来对方的神经也一直紧绷,难得的休憩还要被她打扰。
但耶莱娜却颇为体贴地回答道,“不打扰,我正好也刚看完这首诗。”
“……诗吗?”
下意识地便如此开口,等到她发觉自己已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女人脸上的笑意更甚,将手中的蓝色的小书摊开在她的面前。
这是一本纸张有些泛黄的,用外邦语言写成的诗集。
“您原来……还懂外邦语啊。”
虽然料想到对方既然能担当教师,那么才学方面必然是有过人之处,可如此直观地了解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之前的工作有需要,所以多多少少能够看懂一些……话说回来,您来找我是有要紧事吧?”
“是明天的计划,硬要说的话,也没有那么要紧。”虽然紧急出任务对于女子来说是家常便饭,可面前人再怎么说也不过初来乍到,贸然让对方出任务绝对谈不上是个好办法。
“是吗……那原谅我耽误您的时间,我很喜欢这首诗,也想将它分享给您。”
见她点了点头,耶莱娜更是熟稔地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见她怔怔站在原地才哑然失笑。
——不难想象白发少女平时都是怎样与她相处的。
“再过来些吧,局长小姐,”见她还不肯靠近自己,女人只得轻声催促起她,“离得那么远的话,您会听不清吧?”
“……原来是下雨了。”终于同对方一起倚靠在了窗前,她这才意识到女人为何执着于这个位置——原来就在她回来不久后,外边竟下起了绵绵细雨,透过窗望去的狄斯城也褪色浅淡,像是一团朦胧的彩。
“‘谁看见雨落下,就会想起那个时候,幸福的命运向他呈现了一朵叫做玫瑰的花…’”
没有回复这句感慨,女人只是轻声地念起了诗,那语调温软,同她曾唱起的歌谣那般温柔。
而这却让女子突然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心感。
……就好像信徒得到了神明的庇护,又好像孩子回归了母亲的怀抱。

次日的行动十分顺利,安顿好担惊受怕许久的下属,女子这才转向身旁安静的女人——从刚刚,又或者更早以前,那双湖蓝色的眼眸就未曾从她身上移开过。
“看,阶段性胜利。”她俏皮地摊开手,成功地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女人微微愣神,显然这突如其来的炫耀在她意料之外,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笑容在阳光下晕开。
“……是的,如你所愿。”不再用敬称的应答同样轻快,同那人弯起的眉眼那般明媚。
“嗯,但愿接下来也能这么顺利吧……”
有那么一瞬间,女子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宛如雨后天晴那样明媚的未来。
会到来的,她在心底想,就像那首温柔的歌谣缓缓停止,只剩下久违的安宁。

随后的整理时间漫长而紧张,好似风雨欲来般压抑,不知何时她们竟讨论起了职责,讨论起了成长,讨论起了生命,最终又讨论起……亲缘。
女人不在乎她的说辞,也不在乎她的职位高低,纤细的指隔着布料一寸一寸摩挲过她自己都无法回忆起的伤疤,没有戳破她蹩脚的谎言,仅仅叹息着轻声询问起她是否疼痛。
如同母亲般爱惜着自己的孩子,没有责备,唯有无尽的怜爱。
只是她顽固的孩子仍旧试图证明自己。
女子并没有说错,受人信赖就意味着可靠,意味着她将成为所有人最后也是最坚实的后盾。
……她必须,也只能往前走。
大道理还有很多,跟那帮老鬼打交道打得多了,她也能滔滔不绝地讲个许久,只是唯独此刻在女人湖蓝色的目光中她的所有言语都融化且堆积,好像整个人都要被那蓝色的海洋所淹没一般——
她最终打住了。
不,并不是错觉,她只觉得倘若自己再诉说下去,将会彻底被对方的蓝色眼眸淹没,彻底溺死在……那陌生且熟悉的温柔中。

而最终她还是陷入了对方所给予的温柔中,没能第一时间转移的话题终是让女人抱住了她。
这个拥抱轻柔、小心翼翼,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存在——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那瘦削的臂堪堪环住她的身躯,却意外地让人安心,好似这臂弯是这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能抵御一切悲伤与痛苦。

她又一次地听到了对方哼起了那首歌谣,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近,她陷在对方的怀抱里,像是被这柔软的韵调所包裹。
“……”她有些意外,不知对方为何在此刻又哼起这首歌谣。
“先前在休息室的时候,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这首歌,”女人的话语像是细雨,沾湿她的心尖,“所以现在我单独为你哼唱,怎么样?”
听起来像是请求,可并没有给她回绝的余地,那歌谣潮湿发凉,连带着她的眼前都泛起雾气,她好像又一次回到了那个虚幻的梦中,梦里她赤裸蜷缩,仿佛婴儿。
不必担忧,不必顾虑,好似梦醒之后迎接她的只会是幸福而美好的明日。

不知何时这安抚的怀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抵着她的掌轻巧地解开了她衬衫,就连其下的打底衫也被对方褪去,赤裸的寒意让她终于意识到这绝非包扎又或者审视,不由得从这怀抱中抬起眼,望向对方。
“……耶莱娜?”试探性地发问,可回应她的却是更为荒谬的开端——女人微微低头,彻底覆上她的唇,那柔软且发凉的触感瞬间挟持了她所有的感官,整个人对外界的感知也瞬间停留在那一处狭窄的肌肤上。
女人颇为专注地亲吻着她,甚至轻而易举便撬开了她的牙关,侵占了她的口腔,而她只能被动地接受着这个亲吻,感受着对方同雨一般在她身上降下潮湿的欲望。
“……哈……”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吻时女子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刚刚夸了多大的海口,此刻就显得多么狼狈,但女人并没有追究她的打算,只是轻轻地捧起她的脸,纤细的指摩挲着她的唇。
“嘘……”湖蓝色的眼眸中的悲伤几近漫溢,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沙哑,女人只是定定地望着她,这样请求道,“你只需要感受我,好吗?”
“耶莱娜?……”思绪有些许迟滞,女子至此都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得向视线中的对方询问,“为什么……?”
想要起身,可整个人早已陷在身前人的怀抱中,对方纤细手臂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仅仅是握住她的腰肢就足以杜绝她所有挣扎的念头。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女人眨了眨眼,又一次覆上了身下人的唇瓣,并未从缺氧中平复的女子顿时不安分地想要逃离,可全然无法抵抗她的入侵,以至于再度分离时浅色的眼眸里已裹上一层模糊的水汽。
湖蓝色眼眸中的悲伤凝结成泪滴,尽数滴落在女子的脸庞上,仿佛这并非性事,而是一场令人心碎的哀悼。
“……”兴许是没了反抗力气,又或者是那双湖蓝色眼眸中的悲恸过于纯粹,女子只觉得自己即将溺死在对方的悲恸中,只能像即将溺死的人那般试图抓住救命稻草。她回握住女人的手,期望着对方能够带她逃离这所有的苦难与悲伤。
眼见对方再次低下头来,女子本能地想要躲开:先前的两次亲吻连带的缺氧已经让她头晕目眩,全然无法再次应对这掠夺般的亲吻。
不,或许这亲吻不应该用掠夺来形容。
比起掠夺,那更像是母亲向自己的孩子索取——索取诞自她身上的血与肉、索取她所给予的生命。
而垂怜也接踵而至,避开了她的唇,女人的吻顺着她的脖颈缓缓向下,最终结束在她的胸口。
她的吻同样如同细雨般潮湿细碎,抵着她的肌肤一路落下陌生的酥痒。
“……嘶……”紧张迫使她不自觉地颤抖,而颤抖又拉扯起那几处未愈合的伤口,女子不由得发出吃痛的吸气声,而不想就是这声音引得女人一转怀抱起她,让她整个脸颊都陷在对方胸前的柔软中。
“抱歉,马上就不会痛了……”那声音更是喑哑,自责让女人的声音更显心痛,湖蓝色的眼眸由此扫过她赤裸的上半身,平日里被衣物尽数遮掩的伤痕也彻底呈现在女人的眼前。
“……”仍是长长的叹息,怀抱着她的女人这次沉默良久,最终像是要确认她的心跳一般用掌搭上了她的胸膛。
“……你受了这么多苦。”女人的心痛不止体现在她的言语,更是体现在她攥紧的掌中,那指甲深陷进掌心,渗出细小的血珠,但这都未曾撼动那眼眸中的悲戚半分,仿佛借着那份疼痛与鲜血她才能够切实地感受到身下人仍旧在跳动的心脏。
“……很痛吧。”最终她只是这样呢喃着,轻抚过女子的脸颊。
而后女人又一次落下亲吻——温柔、小心,不再是难以承受的索取,因缺氧而大幅起伏的胸膛因对方渡来的氧气而逐渐平复,母性中的残忍在这个吻中尽数褪去,只剩下孕育者的呵护,她的心脏仿佛随着这个亲吻真正重新开始跳动,好似对方再次给予了她生命。
新诞生的生命懵懂且莽撞,贪恋着母亲的温暖,但生疏的经验并不能够让她顺应那降下的风暴,拙劣的缠绵仅招来窒息般的下场,而女人更是温柔地托起她的脸庞,擦拭着她的眼角。
“我在,”那声音饱含着爱意,女人甚至还是不放心她一样抓起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庞,“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
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潸然泪下。

于是女人的指腹便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摩挲过那些早已不再疼痛的疤痕,如细雨般降下湿润的欲望。
那些弹痕与伤疤在此刻像是同她如获新生一般重新拥有了生命,又一次地在她身躯蠕动,唯独没有撕扯出疼痛,而是弥留下一阵阵难耐的酥痒。
“嗯,不会再痛了……”而女人抵着她的额头,哼唱一般安慰着她,可掌却干脆利落地解开她的腰带,连带着一起褪去她的西裤。
女人降下的细雨在她的小腹堆积许久,早已浸湿布料,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腿根,直至那瘦削的指将其脱下时才隐约泛起凉意。
“……”虽然不曾言语,但羞耻还是让她本能地想要逃避——不仅仅是出于此刻的赤身裸体,更是她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在对方面前根本无从掩饰。
无论是担忧还是害怕,抑或现在的羞耻与渴望……那湖蓝色的海洋太过广阔与包容,几近溺死她的同时却又用爱意温柔地托起她。
而她全然无法拒绝。
但对未知的恐惧却凌驾于她的思绪与感受,鲜少品尝欢愉的身体更是对这仿佛无法填满的渴望束手无措,女人的指节已经抵在她的身下,她不得已呜咽出声,像极了婴儿诞生后的第一声啼哭。
“耶、耶莱娜……”
如今对方的名字成了她唯一的救赎,她颤抖着攀附上对方,试图驱散厚重的恐惧,而女人见状只是将她抱得更紧,唇都近乎贴着她的耳翕动。
“嗯,没关系,”
指节仍旧抵着那最脆弱的软肉,女人的轻语却有着驱逐一切恐惧的魔力,“就交给我吧,”
“我会接受你的一切……”
这轻语中只剩下无尽的爱与包容。

挤进甬道的指节并未带来过多的不适:兴许是这躯体早已渴求许久,又或者是女人的温柔使然。女子清晰地感受着那修长的指节一点一点深入又退出,抚过她,又晕开陌生的充盈感。
明明是第一次感受对方,可她只觉得自己在那指节下愈发柔软,那些不曾出口的悲伤、那些她不得不撑起的迷茫都随之倾泻流淌,只有指节戳弄着软肉的触感勉强让她找回了自我。
情绪牵动着情欲,潮湿的渴望泥泞般裹着她的胸膛,她望着视线中那温柔的侵占者,期望着对方拯救她——也如她所愿地得到了对方的拯救。
指节的戳弄仍旧是温柔的,女人的温柔同她降下的细雨般潮湿,指腹蹭着她的软肉激起无数细小的酥痒,却不肯做出任何粗暴意味的深入。
一次又一次,一下又一下,女人的臂弯仿佛这世界上最坚固的壁垒,任凭她体内汹涌的欲望汇聚成湍急的激流都未曾撼动其分毫。她的小腹发胀发酸,说不清是拒绝还是渴求,感官则全部汇聚在对方埋在她体内的指节上。
“……呜……”
指节的抽动几近将女子的思绪搅成一团,那渴望根本不满足于如此温柔的耕耘,迫使她晃动着腰去挽留对方——甚至不顾房间内愈发明显的水声,她毫无顾忌地发出带着哭腔的呜咽。
她想要那给予她生命的母亲降下欢愉,穿过血与肉的维系诞出更为浓郁的爱意。
柔软的触感突兀地填入她的口腔,她的母亲知晓了她的饥饿,却以另外一种方式哺育她——黑衣之下丰满的胸脯前的乳粒早已充血挺立,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乳汁却依然拥有她从未品尝过的甘甜。
然后她吸吮了起来——遵从那遥远的本能,她向自己的母亲索取着足以填补自己的甘甜。
她听到女人陡然粗重的喘息,她的母亲不再言语,唯有喘息透露出些许欢愉,那戳弄着她的指节却意外地重了几分。
失控的力度带起微弱的钝痛,却根本激不起女子半点抵触:欢愉将钝痛蚕食成更为蛮横的欲望,那本就欠缺的空洞更是恣意,引得女子竭力地迎合着对方。
软肉疯狂地挽留着指节,像是要彻底记住那侵入的存在,又像是遵从最原始的母性与繁殖的冲动,女子全然陷入情欲的漩涡,任何微小的动作与刺激都能牵引出她胸膛的起伏——她像是母亲,又像是孩子,她诞生于自己母亲的子宫,而她的母亲却要回归她的子宫。
疯狂的欢愉让她的眼眶彻底湿润,那抵着她的指节仍旧温柔而有力,戳弄着她的频率也像极了那首摇篮曲……
她最终溺亡在那温柔的湖蓝色海洋中。

……妈妈。
在那轻柔的哼唱中,她轻声呼唤道。

“嗯,我在这里,我就在你的身边……”
女人仍旧在温柔地哼唱。

只是接下来的行动并不如她所愿。
——又或者,她早已料到那个结局,只是她期望那个结局并不会真的出现。
——至少,她期望那个结局的到来,再晚一点。

雨不再温柔,也不再绵密——正如她与女人最后的对峙那般。
她又一次望向对方的湖蓝色眼眸,妄图寻到最后一丝动摇,可她能瞥见的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以后,可不能再把感情浪费在敌人身上了……”
受异能驱动的雨只剩下刺骨的冰冷与杀意,可散发的女人仍旧温柔地叹息着,像是在劝说她,又像是在讽刺着自己。
但在最后,对方只是微笑着落下一句轻语,
“这么一来,我也放心了……”
无数被异能所驱使的傀儡攀附上来,簇拥着她,将她推出了战场。
……冰冷且黏稠,足以令人感到生理性的不适。
——却像极了对方所给予的怀抱。

她远远地看到无数孩子们的幻影将那瘦弱的女人层层环绕,也看到白发少女开枪击中那颗泪滴般的灰烬结晶。
看到无数死役奔赴着要将她吞噬,看到无数反狂厄机甲奋力战斗。
但在最终,她只记得女人渗血的额角、苍白的面庞,以及被雨水化开的泪妆。

女人并没有再次哼唱,可那温柔的歌谣却穿过滂沱般的暴雨,久久地回响着。
在那歌谣里,女子又一次看到那瘦弱的女人坚定地站在她的面前的背影,又一次感受到对方温柔的怀抱,又一次回想起女人最后温柔的叹息。

那首无词的歌谣突兀地拥有了歌词,是她并不知悉的外邦语言,难辨其意,唯有其中悲悯刻骨铭心。
而也就是这时女子才猛然意识到——
这首歌谣并非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