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Por la noche durará el lloro, y a la mañana vendrá la alegría.”*
V看起来似乎漫无目的的在夜之城的大街小巷转悠着。
他才从狗镇完成了几项委托，算是回夜之城换换心情；顺便他在狗镇黑市买那几把不朽武器基本上花完了他自己一点儿一点儿接委托攒来的那些钱——在看到那几把不朽武器的时候，V大喊了一声“我操！”然后开始不要钱似的将那些武器往自己怀里揽，想着自己那足够在公司广场公寓买七八套房子的存款无论如何也够将狗镇黑市装备买个底儿掉——可V，Johnny嘴里那个天真的可爱的V啊，还是对狗镇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解的不够深，仅仅只拿了几件，他的系统就很不争气的显示着余额不足。他一瞬间有点儿想将怀里的东西退回去....可那是不朽武器诶！随即他又看了看自己的余额，7594，好数字，和原本的存款只差了两个零而已。
V开始像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样开始闷头赚钱，去狗镇之前名声大噪的时候他还挑挑委托，一些个三观不正啊夫妻不和的委托他还挑挑捡捡，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才刚在刃公司定制了个摩托，95000的尾款他一分钱还没付呢。
“多实在的一节课，V，这可是你在其他地方学不到的。”Johnny很合时宜的在他脑子里打趣，甚至拿出了那种戏剧旁白的正经强调，“瞧啊，资本的丑恶嘴脸在狗镇的土地上展露无余，带着笑榨干每一个试图在那儿大赚一笔的人——谁也不例外。”
“够了Johnny，有这闲工夫不如出去打份工——我不记得你给我付过房租。”V冲他翻了个白眼，看见摇滚小子大摇大摆冲他竖了个中指。他正想冲那家伙还一个，视线却越过了Johnny的肩膀看向了路对面——虎爪帮的几个家伙，准确来说，是那几个家伙围围着的那辆车。
古德拉Turbo-R 雷神。
从声音不难听出改了引擎，最起码得有700马力——V想起老船长前两天才说过有个客人想要个能去车赛的古德拉。
赶的好不如赶的巧啊！
V穿过Johnny舞着螳螂刀冲几个家伙去的时候，朋克小子甚至在心里祈祷了一下V别把人家切的太碎。
又一辆车完美交货——好车中间人最好的交货方，分秒必达，从不违背客户要求，这一次也连钱带券带武器抱回了一箱奖励。
“9000块，我再去给老船长偷个十来辆车就够给刃公司付尾款了。”V蹲在地上把老船长奖励箱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往储藏箱里放，不时还得把窝在箱子里的小不点儿抱出来。
“是，你那小男友都快把自己塞奖励箱里送给你了。”Johnny点着烟蹲在V旁边看奖励箱里那些东西，“啧啧啧，下次你打开箱子看见那家伙叼朵玫瑰花躺里面冲你抛媚眼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两个人想了想那个画面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别开头去——V脑海里的画面大概是给两个人都震撼到了。
说来也奇怪，Johnny怎么也想不明白，V明明长了张男女通吃还能玩儿挺花的脸，却跟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纯情处男似的，开个黄腔都脸红的要义体过热——但这个纯情处男却在圣多明戈中间人，那个顶了个滑稽发型的家伙的左一句“宝贝儿”，右一句“mua”的攻势下，骚话连连聊的有来有回还主动滚到一张床上去甚至确定了关系。
别的雇佣兵睡客户睡目标，甚至有些把雇主睡了，头次听把中间人睡了的。
这小子真他妈牛逼。
全息电话响起来的时候，V刚摸黑打完一帮割肾的，一边把自己的小刀擦干净收回刀鞘，一边在清道夫身上这摸摸那摸摸找金钱芯片和犯罪证据——凌晨通常电话打来都是中间人下发的紧急委托，所以他压根儿没看就接了起来。
“爸爸！！”
“？”
“？”
这下不但V懵了，Johnny也听愣了，甚至专门站在V身边，看看一脸懵圈的V又看看全息投影里的老船长——“呦呵，我操V你小子还他妈挺会玩。”
“…不是，我…这…”V大脑宕机，V毕竟还是反应3的超绝钝感反射弧，反应不过来一点儿。
“爸—爸——！有一趟特别的买卖要给你，手里头其他的都先放一放，这一笔你千万要多上心。”Muamar在屏幕里眨眨眼睛，一脸正经的（也正经不到哪儿去）跟面前的人商量买卖，好像刚刚一接电话就给V惊得宇宙猫猫头的人不是他一样。不过传奇佣兵倒是没错过他嘴角那一抹强压下去的笑——看得出来刚刚那副瞳孔地震的样子确实让他很开心。
“要我做什么？”虽然V超绝钝感，但镇定20也不是白点的，听到有买卖还是拿回了佣兵的专业素养，认认真真的听不大着调的老船长往下说。
“老地方，圣多明戈的大坝碰头，咱们那儿当面谈。”老穆说着挂了电话，却还不忘在挂电话最后一秒给小男友甩个wink。
“你们平时活儿挺花，看不出来你还好Daddy kink这口。”Johnny歪着脑袋笑，不出所料V耳朵尖又红了。
“去你的，Johnny。”他假装很忙的在清道夫身上摸金钱芯片，虽然这家伙早已经快被摸掉一层皮了，“我们平常干什么你不都能看见吗。”
“是，是——活春宫罢了。以前也没少看这种毛片儿。”
V别过头忙着去另一个人身上摸芯片，但蔓延到脖颈的红晕不难看出，再说下去这可怜的小家伙一定会义体过热给自己烧昏过去。
忙活完赶到大坝观景台已经是黄昏了。
翻天倒宿处理完割肾的，又把上门寻仇的家伙转送NCPD，没怎么休息的V精力槽基本见底。但想着老船长这个十万火急的电话，还是先过来把事情说明白——不过这幅双目无神，反应更加迟钝的状态也不知道话究竟能听进去多少。
四周没看见老船长——V张望了下，发现紫色衬衣的男人正和靠在警车边的人争论着什么。虽然声音不算大，但周围没其他人，倒也都听的一清二楚。
“啧，别怕的跟娘们儿似得。老船长，我们能行。”车边的男人打量V一眼，冲着老船长撂下这么一句话便上了车，留下两个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来了？”难得的没什么玩笑话。V点点头，他便接着话茬说了下去：“真是头倔驴...”努努嘴又看看早就不见影子的警车叹了口气，“还记得丹尼尔斯吧？他给你打下手。”
看的出来心情不大好。V点点头，站在他面前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一会儿像是斟酌了半天用词才问出来：“刚才...什么情况？”
“这事儿我们本来商量挺久，临了他那边有个要紧人物退了，白准备几个礼拜。”前功尽弃，的确不是什么让人提的起劲的消息。但直觉告诉V事情不只是前功尽弃那么简单——”要我觉得吧，直接上肯定要坏菜，但丹尼尔斯不同意。他想把这活儿接着往下干。“
“他拆车厂坑你车那天之后....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在捣鼓这事啊。”V平常也不怎么注意老船长的工作——一是自己忙的除了偶尔发个短信打个电话基本上不怎么见面，再就是和自己无关的委托别打听，毕竟业内规矩，从不过问——只是最近字里行间老听他丹尼尔斯这，丹尼尔斯那的，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他拿肚子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那是我车库。”Muamar纠正了下他的用词，“就是这么回事。本来今天约他来商量一遍细节，没什么问题就拉你开工....这下，啧，没办法。”动动嘴，V 刚想说什么，他先一步继续说了下去——“总之你听好，要去的地方在公司广场，荒坂码头。顺一辆拖医疗设备的卡车。后援那边有丹尼尔斯和他局里弟兄，到时候他们打扮成工人，等丹尼尔斯联系你，去码头和他对接。”
“操，连个‘爸爸’都不叫，这么一本正经？”Johnny适时跑出来，躺在车前盖上看戏，“我看估计是要动真的了。”
的确，抛开私底下那副没正行的样子不说，大大小小接了老穆这么多委托，V还是第一次见他第一次这么严肃正经发任务——事情肯定比说出来的要紧得多。
这幅眉头紧皱的样子让V忍不住想伸手拍拍他，但公私不两掺，还是别越界的好——他将差点伸出去的手收回来，转而叹口气，低下头盯着脚尖看了看，才又看向老船长：“从荒坂手上偷东西不是件小事，更何况是个卡车....有什么建议吗？”
“晚上去没那么严，嗯.....详细的丹尼尔斯会跟你说。”
“好，就这些？”
“嗯...."看得出来，交代完事情之后的语气比一开始还要沉重。“如果这一票能成，圣多明戈的孩子们就不必像我一样受罪了....”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在公事上多说了，他摆摆手，“算了不说了，我抽一根去。”大概是注意到了V的眼神，他伸手拍拍年轻人的肩膀，“没事，你先去忙，老船长一个人静静。”说着几步走到了护墙边，搭着墙沿点了一根儿，烟雾在黄昏余晖下看起来让本来就凝重的气氛又沉了一分。
荒坂，该死的荒坂，有这破公司掺一脚的总他妈没什么好事。
“公事上还掺了私事，这话我听着可有点儿耳熟。”Johnny看着人背影挑挑眉毛，“一个个的，嘴上说着想‘静静’，其实心里想‘我都这么难过了看不出来吗？还不赶紧问问我。’”扭过头来看到V还愣在原地傻乎乎的揣手，本来知心哥哥的语气又成了平常嘴臭的样子，甚至冲着那超绝钝感的不争气脑瓜虚空敲了一下，“不过公事了了，现在是小情侣私底下帮对方缝伤口的时候——怎么安慰对象还得我教你？”说着他又扭头看了看老船长，“老哥哥明显想找人聊聊，就是抹不下面子在谈工作的由头上开这个口。”
V坐在老船长身边的墙沿上，看着他手上的玫瑰纹身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腿。
“Muamar。”V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工作上他从没这么叫过，哪怕是私底下叫这个名字的次数也不多，上一次好像还是确定关系的时候——指尖擦过他手背上的纹身，“你还好吗？一点儿活氛劲儿都没了的状态...嗯，怪怪的。”
“段子说累了，想他妈歇会。”他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弯下身撑着护墙看着晖光下的整片城区，“过一阵就好了。”
圣多明戈，和隔壁的海伍德，威斯特布鲁克不一样，作为工业区除了低矮的平房仓库，就是集中的超级摩天楼和大量工厂和建筑工地，六街帮会在这里惹事，工地的工人会在这打架，大坝和桥洞的缝隙间会看到惨死的流浪汉尸体....但在黄昏的光辉中，这个曾经的战争避难所看起来竟然有些像是一片安然有序的乌托邦——在夹缝中努力探求着一点点光明。
“我还记得你说过，你和丹尼尔斯从小一起在这儿长大的，”V看着蜿蜒进太阳光亮中的路，眯着眼睛，“——Santo Domingo.”他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将这个城市的名字用本来的语言念出来。这个名字莫名让他想到了巴克尔，那是一种无论好坏，但属于家的归属感。
“...SanDomo.*”老船长重复一遍，深深吐出一口气抹了把脸，“是啊，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猜猜我们小时候最怕什么？”
“黑帮？”V看向他，他其实本来想说吃不饱饭——那是他小时候最害怕的事情，没有什么比饿肚子更加难受——但很显然老船长曾经面临的比这还要严重。“冷不丁中一枪？”
“确实也怕，但不是这个。我说的那个每天都会接触。”
“那....污染？”
“嗯。最最害怕的，就是一杯水。”Muamar抬起头，“因为过滤器有时候会抽风，这一口下去，人可能就没了。”他又一次看向整片城区，“癌症，风湿....孩子的关节炎跟七八十岁老头老太一样——就他妈因为一杯水。”
“这的家家户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跟那些傻逼公司绝对脱不开关系。
“操，肯定又是荒坂干的好事。”Johnny在这方面和V有着非常一致的共识。
“荒坂的工厂从2061年就开始往地下水里排放有毒废料，当然很久之后我们才发现事情有多严重。”
果然又是他妈的荒坂。
“当时...当时有多严重？”
老船长挑眉：”当时？“他嗤了一声，”到现在还没解决呢。这里家家户户都死过人，孩子不是有病就是残疾。“
“估计我和丹尼尔斯也活不长。”
太阳几乎看不见影子了，整片城区镀上一层橘红，昏昏暗暗的，倒是不远处几乎投射进云层里的大型投影将夜幕映的透亮，以至于亮的有些聒噪了。
没有人说话。
V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再晃腿，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开裂的水泥缝隙中一点点土地发呆。老船长看着逐渐藏进黑暗中的城区，而Johnny，靠在花坛边上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太阳彻底消失，将整块大地吞进黑暗之中。
紧接着，灯亮了。
“那...这批医疗设备能治病，对吗？”V的声音似乎有点闷闷的，不算很响。
“对。能减轻些痛苦——最重要是能让大家知道有人在乎他们，让他们除了担惊受怕，心里还能好受些。”顿了顿，“反正体制已经完蛋了，咱们不如来个盗亦有道，真做点儿什么。”
V点点头，搓了搓手指，然后又一次偏过头看城区——星星点点的光亮在两个区域汇成了一条星河，向城区中心的灯火通明中汇集过去。
“那你呢？”声音轻的像是风带过来的一样。
似乎是没料到V会这么问，Muamar愣了一下，缓缓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由雾气在身体里打了个滚吐出来，才借着烟雾缭绕开了口：“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是沉默。两个人谁也没看谁，V又晃着脚，老船长又抽着烟。
直到花坛中间的路灯闪了闪，忽然灭了。
年轻人忽然侧过身子，借着烟气蜻蜓点水的在恋人唇上浅浅一啄，然后双手环着脖子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并将全身重量一起压上去——像是一只扑进主人怀里的大狗。
“我会拿到的。”
声音还是有点闷，但一词一词掷地有声。
被猛的抱住的Muamar先是将夹烟的手远离，免得烫着怀里的家伙，直到听到他的话之后，才松口气似得拍拍V的脑袋：“好了，V，我没事。去吧，别让我们——别让我失望。”
年轻的佣兵松开手，从墙沿跳下来看着他：“一定不会。”在转身要走的时候又想起什么似得扭了回来，凑向前用脸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Los que sembraron con lágrimas, con regocijo segarán.*”然后小跑着钻进自己的66式“布利特”，以超出限速三倍的车速蹿了出去。
“不错嘛，V，这纯情劲儿不得把老哥哥迷的死去活来。”Johnny把脚架在副驾驶仪表盘上，哼着调子打趣，“从哪儿学的？”
“部族里。”他清清嗓子，倒是十分诚实的回答了问题。
“操，你们部族里用亲嘴来安慰别人？真他妈刺激。”摇滚小子挑挑眉，“我之前怎么没在流浪者营地开几场演出呢。”
“想什么呢.....以前巴克尔的孩子们想安慰亲近的人时，会去蹭蹭对方的脸颊。亲吻什么的.....”声音越来越细了，“...那不一样。”
“啧、啧、啧。”见好就收，Johnny咂咂嘴，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没再继续编排V，接着刚刚的旋律继续哼起小调。
荒坂码头晚上人也不见得少了多少。
V简单扫描了一下，装卸货的工人倒是占比更多——这意味着偷完卡车只需要干掉几个荒坂的兵，如果丹尼尔斯够给力，或许甚至不需要费力气对付这些家伙。所以在和他简单交谈之后V基本上有了计划。
潜入并不麻烦，比起从卸货区人多眼杂的地方走，V选择从另一侧的水路摸过去，上岸能直接通过艞板上船，黑掉摄像头，再把卡车对面的工人和正对面集装箱上的狙击手黑掉——拿到卡车这一步做的简单干净又利索。
接下来就是怎么把车带回去——V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有信心，而且加上宙斯盾可以炮塔同调，那么几个荒坂的兵根本不够炮塔两梭子，只要丹尼尔斯.....
“操，他们发现我了，快撤！”
你妈的根本一秒都没撑到啊！！！
V悄悄翻了个白眼，将炮塔同调好开着卡车冲过安检，小心翼翼的将车停在集装箱后面，弹开螳螂刀冲过去，反身砍倒最靠近丹尼尔斯的几个人，然后是周围阵型已经被冲散的——速度并不算慢，但至少赶在更多增援来之前清完杂兵，扯着丹尼尔斯躲到集装箱后——根本来不及听他嘴臭，再说V也没少听别人嘴臭，早就免疫了。简单说了几句逃跑路线一搂车门重新将卡车开了出去。
“好，看见你离开港口了，注意安全！”刚拐过第一个路口，就接通了老船长的全息电话，开口第一句话给V听的差点手一偏把车开沟里。
“操吓死我了...你跟踪我！”好不容易扳正方向盘，V长舒一口气，趁着路口红灯开扫描检查了下后车厢的医疗设备——完好无损。他满意的点点头，朝着目标方向一脚油门开出去。
“无人机，V，就在眼跟前呢。”老船长的状态看起来又和之前差不多，这让V心情好了一些，“诶呦，悠着点，刚刚那下可别给碰坏了！”
“安啦安啦~“佣兵甚至吹了个口哨，“刚刚才检查过，一切OK！”
“那也给我悠着点儿，我可盯着呢。”
“好的，爸—爸——！”V轻打方向盘绕开即将撞过来的车，甚至空出一只手冲着无人机敬了个礼。
“操...”全息影像里的老船长笑着骂了一声，而听见这个的Johnny笑出了声。
“可以啊....真牛逼。”
当车稳稳当当停在老船长的车库门口时，Never fade away正好结束最后一句歌词。V走下车看着副驾驶座上弹着虚空吉他的Johnny笑了笑，又扫描了一遍车厢才弯下身子走进车库——老船长正坐在他的车前盖上，将怀里的电脑放在车顶，然后一拍大腿笑着看V：“我嘞个去，你神了！刚才这一波，也太他妈刺激了吧！”
“说到做到，老船长，我可是靠口碑吃饭的。”V冲着他吐吐舌头。
“到了！小迈，验验东西，车子处理掉。”他朝着一边的绿衣服青年挥挥手。
“收到。”被点名的男子应了一声，踩灭烟撸起袖子钻出车库。
“丹尼尔斯呢？路上我没来得及问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V忽然皱着眉头问到。
“他啊，他还活着。”看见V表情舒缓了些，船长伸手拍拍他，“不过火气大得很，觉得封路会损失一些设备。”年轻人听见这话看得出来又有点儿紧张，甚至低下头开始抠手指——要是他身后有条尾巴，老穆感觉都快能看见那尾巴可怜巴巴耷拉下来的样子了。
“我没法丢下他不管。”他有点儿泄气的靠在车边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嗯....”Muamar点点头，转而伸手拍拍小男友的脑袋，“我知道，货没了还能弄，人没了那是真他妈没了。丹尼尔斯怕是想着用他那条命多换两个健康的孩子——这对谁来说都是两难，没办法。”手从头一侧滑下来，轻轻捏着V胡子拉碴毛茸茸的脸，后者下意识的垂着眼蹭蹭他的手心，在小迈进门之前他拉开了距离，靠在车前盖上仍旧垂着眼玩自己的手指。
“设备都没什么问题。”他拿一边修理架上的毛巾擦擦手，“只有一台蹭掉了点漆，不影响运行。”
“我能修。”V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甚至声音都比平常拔高了几度。结果立马被老船长敲了脑袋：“修什么修！”
“啊？”年轻人捂着脑袋扭头瞪他，却发现年长的恋人露出了这段时间最释然的笑。
“先让我去修理修理那头暴脾气倔驴。什么两难，这他妈可是双赢啊！”他说着，甚至一把把V搂进怀里，“V你可真是我的宝贝儿！！”
“啊...不修了吗？”反应3果然名不虚传。
“....傻狗。”一直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戏的Johnny终于忍不住嘴臭一句了。
“噗...."夜之城传奇佣兵大脑宕机的样子可不常见，而这反应显然把老船长可爱的没憋住笑出了声。他松开了还没反应过来的V，从车盖上跳下来，又重新搂起他，带着他向车库另一侧走去——那儿停着一辆崭新的，黑的发亮的埃雷拉歹徒“韦勒”。
“我操....老穆，这他妈绝世好车——哪儿搞得？”看见车的V也不再纠结那补点儿漆的事了，眼睛发光的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跑车，车型流畅，车身做过修正，装甲板，防弹轮胎，车头看起来似乎还加装了武器，“这手感可他妈要比原装牛逼。”
“就知道你喜欢。给你的奖励——里面还有香槟，回去休息之前还可以庆祝一下，干杯！”他拍拍V的后背，示意他上去开着试试——这方面V的反应可不像往常那超绝顿感，蹭的上了车，先看看仪表盘，又小心翼翼的摸摸方向盘——不愧是好车，手感真没的说。
“我得去找丹尼尔斯说道说道。”想起什么似得，老船长忽然俯下身搭在他的窗边，“先回去补个觉，睡醒了给我发个消息，打电话也行。”小迈并不在附近，他于是托着V的下巴留下一个浅短的吻，然后笑着后退两步升起车库门，“要不是在车库里，我都想一口给你亲死。”
“你有的是机会。”冲着老穆挥挥手，V又一脚油门，以远超限速三倍的车速蹿了出去。
“谢啦，老船长——”道谢声倒是顺着风飘回来了。
当V从自己的小床上爬起来时，已经几乎快第二天黎明了。
他昏昏沉沉睡了大约有20个小时，脑袋昏昏沉沉，肚子也咕咕叫——幸好屋子里存了不少吃的，“撒旦万岁”*——666克的大塔可配一杯咖啡简直再好不过了。他洗漱完窝在沙发里，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刷着手机，耳朵有一搭没一搭听着电视新闻里说的那些玩意。
“别忘了给那个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的老哥哥发个消息，人说不定抱着手机等了个通宵。”Johnny忽然坐在他旁边，把脚架在茶几上，仰着头看天花板上的投影灯。
“打个电话好了*——我估计他没睡。”V换了个姿势，把抱枕抱的更舒服一点，接着拨通电话。
“哦，爱情，爱情能改变事物的灵魂与本质。*”Johnny打了个冷颤，扯扯嘴，又开始用那种一本正经的旁白腔打趣。
电话只等待了一两秒就接通了，老船长估计也没想到一向不大喜欢打电话的对象居然不发消息，主动打了电话过来，在接到时还愣了一秒。
“嗨老船长！”V歪着脑袋吃掉了最后一口塔可，笑嘻嘻的冲恋人眨眨眼，“早。”
“终于醒了，睡美人儿。”他将手上的烟灭掉，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起来睡的不错，一会儿有什么要紧事吗？”
“托你的福——梦见你开着恩菲尔德湖女之剑‘桂妮薇儿’来接我，梦中情人开着梦中情车。”将手中咖啡放在桌子上，V伸了个懒腰，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时候团在自己身边的小不点，“暂时没什么要忙的…我操，老穆你不会真的开湖女之剑来吧？”
“猜对了一半，V，梦中情车怕是没有，但梦中情人倒是能开着车过来。”屏幕对面的人笑了笑，“好了，快收拾收拾，过几分钟在楼下车库等我，一会儿就到。”
“收到！”V挂了电话，然后抓着怀里的抱枕扔向旁边夸张的学着他的语气和动作的Johnny，抱枕穿过了赛博幽灵稳稳的落在了沙发上，而Johnny换了个位置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V的脸又一次红透了。
车里温度刚刚好，V舒服的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
“没睡够？”老船长笑着将车速放缓了些。
“只是有些放松过头了——上次还是和Jackie完成第一个委托的时候。”V说着顺椅背滑下去点儿，“温度刚好，外面打架斗殴和骂人的声音离得很远，电台放着不算响的摇滚，还能听见他时不时说几句西班牙语——莫名其妙有种回到部族营地，围着篝火打瞌睡的错觉。”
他看着窗外，夜晚的昏黑已经褪去，地平线的浅青混着一点点还没升起太阳的鹅黄色——还有周边建筑工地上已经响起来的机械设备声竟然意外的生机勃勃。
“El hogar no es un sitio, sino el amor que lo habita.*”不知道是哪个电台，还是路边谁正在听的经文诗篇，随着风悠悠飘来这么一句。
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当神游的V总算回神时，老船长早靠在他身上玩手机玩的昏昏欲睡。见V有了反应，他索性放下手机，用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猜猜我为什么一天天的，都在这大坝观景台上站着？”
“能看到整个圣多明戈？”V歪着头。
“对，但不完全是。”他笑着指了指前挡风玻璃外，“一是能俯瞰整个圣多明戈，而另一个，你看看前面。”
V顺着老船长指的方向看出去——清晨五点左右的太阳从大坝后的山头微微探头，让科罗纳多农场的每一栋小房子沐浴在柔和的晨光中，夜晚的喧嚣随着逐渐蔓延的光缓缓褪去，光亮越过超级摩天楼H7，一点一点将整个河谷区也拥进柔光的怀抱——圣多明戈，夜之城每天清晨第一个被光拥进怀中的地区。虽然残留着第四次企业战争的疤痕，但当黎明到来，却又变得像一个平静温暖，美好的乌托邦一样。
V不知道，当他目不转睛看着暖金曙光中的圣多明戈时，整个城区也在他蓝色的眼睛里闪闪发光，好像珍藏在未被污染的清澈湖水中的一隅绿洲。
就像Muamar梦想中能够为圣多明戈的人们带去的乌托邦。
他在清晨的柔光中吻上了自己的爱人，从嘴角的疤痕到唇面，然后唇舌交缠——温柔，细腻，带着暖意暧昧的缠绵——而他的乌托邦轻笑着将他拥入怀中，就像从小到大将破破烂烂的他一次又一次包裹的，圣多明戈的温暖黎明。
-FIN-
后记①
老船长这几周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是太阳初升，窝在V怀里睡得那一觉。
年轻的雇佣兵脑袋抵着车窗玩手机，顺便打发走每一个好事者或者干脆过来找点麻烦的家伙。看得出来老船长在这一代有多得民心——大多数好事者或者纯粹好奇的家伙，一看到车里睡得正熟的老船长就识趣的点点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有些像是有点要紧事的，也只是留了个联系方式，千叮咛万嘱咐V等人醒了交到他手上。
甚至还有一帮子工人，开着货车路过，专门停在路边过来找他打个招呼——看见老船长睡着了，几个大汉也轻手轻脚的往回走，就这还不忘给他留一包烟。
看起来“老船长”这个名号，倒还真像是老穆一个个帮出来的。
V看着Muamar的睡脸，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啧啧啧，有些人看来也被这老哥哥迷的死去活来的。”
后记②
话说回老船长找丹尼尔斯说道的事情上。
刚打照面，这个暴脾气就当着老穆的面一顿嘴臭——“真行啊你找的那二逼！正事儿不干，玩儿的倒是挺他妈开心，行，货砸的稀巴烂找你来跟我商量了？”
“我的人刚查完，货一件没坏。”Muamar倒是微微仰着头。
“你看看，我说什么，事办不成货一件没.....你刚说什么？”丹尼尔斯忽然愣在原地。
“货，一件儿没坏。”他还是微微仰着头拿鼻孔看人，“我找的那玩儿的挺开心的二逼，把货原封不动带回来了。”
“操，真的假的？！”条子眼睛发直，“封路对他没一点儿影响？”
“对，没什么影响，多救个人也没什么影响。”老船长挑挑眉毛，“那可是我的人。”
“操，真牛逼。”丹尼尔斯挠挠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行了，我先走了。”他摆摆手，“趁人家拉黑你之前赶紧说点儿什么，停好车他第一个问的可是你怎么样。”
后记③
V又看起来似乎漫无目的的在夜之城的大街小巷转悠着。
是的，他在试着给老船长物色一辆不错的车——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车他也拿的不少了，但新客户的要求总是越来越挑，什么一定要水晶球系统，不要虎爪帮的车漆，要已经装好武器系统.....总之作为好车中间人最好的交货方（之一），V又在大街小巷上找车了。
然后他收到了一条特殊铃声的消息——对，特别关注联系人，从什么时候就有的技术了。
“V，跟你说几件事，都是好消息。”
“我们雇的义体医生已经用咱们从荒坂那偷的设备做了17台手术，换掉没用的肾，为大家带来阳光和笑容。”
“听着挺肉麻的是吧，但是真的暖人心啊！:D”
“诶对，我们还开了个透析中心。”
“（就是器官移植的安排还需要一点儿时间:p）”
“没想到真的能走到这一步，V，这都多亏了你。”
连着六条信息，不过句句都是好消息。V索性找了个长椅坐下来细细看——这和老船长之前和他说的计划基本一样，甚至比起预计的实施时间还快了不少。
——“应该是多亏了咱们俩，老船长。”
他将编辑框的文字发出去，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有什么需要帮忙，记得招呼我一声。”
“啊，V，看来没你还真不行。”
“不过现在也该让圣多明戈自己照顾自己了。”
“当然啦，我还是会盯着的！;)”
“说到这，前阵子我让丹尼尔斯那家伙联系你，不知道他做了没。”
哦对，那条子前几天确实诚诚恳恳找他道歉来着。
虽然字里行间一股说教的爹味。
“嗯，道了个歉，都说开了。”
“不过连个‘爸爸’都没叫，态度没你诚恳。XD”
发完这句V绷着笑的肩膀乱颤。
“得，我下次押着他给爸爸赔罪道歉，行吧？”
“先不说了，手上事堆得不知道先解决哪个。”
“路过圣多明戈跟我说一声，带你吃顿饭，在我这可不会让你饿着肚子走。”
——“没问题。;D”
“啊，在你手套箱里留了谷地区公寓的识别卡，这几天我都住那，想来记得给我带点儿吃的。”
还记得怕饿肚子那事儿呢，真好。
“我操，等着，今晚就去。”
后记④
上班时候小迈可没想着掺和老板私事。
但老板聊天聊了一半就把手机放自己眼前就去忙了——那玩意儿就在眼前啊，是那些字自己戳到歧路司光学义体里的啊！！
小迈第一次后悔自己有记忆功能的义体。老板和那个雇佣兵的短信就赤裸裸在他面前滚动播放啊！！！
穆：
“车子怎么样？爸爸喜欢吗？”
“引擎调校的可以吗？轮胎防弹性能强吗？机枪的射速快吗？装甲板够厚吗？”
“希望这辆埃雷拉歹徒能够让爸爸满意。”
V：
“哦，船长，我的老船长啊！”
“这能不满意吗？！”
穆：
“哈哈哈！你满意就行！”
V：
“不过爸爸，什么时候能给你的宝贝V送一辆他心心念念的湖女之剑呢？”
穆：
“操啊哈哈哈 V，真有你的！”
“就知道咱们能聊到一起！”
“折扣券攒够了吗？叠满折扣过来我这，给你换一辆。”
V：
“我操！老船长你说真的？！！”
“我这就去！”
“五，不对，两分钟就到！！！”
“谢谢爸爸！！”
......所以刚刚急急忙忙出去是忙着去给小男友送车是吗。
小迈挠挠头，小迈想把这段记忆挠出去。
-real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