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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义实】对跖点

Summary:

Brief+预警:
1.原作向风水风无差背景,炭祢双鬼杀队剑士设定,预定长篇。
2.本篇视角围绕现代人不死川实弥展开,落地自带任务发布系统,为了回家要通关打出全员HE的结局,一不小心还打出了富冈义勇的百分百好感。
3.不死川兄弟非传统意义兄弟。
4.本质为脑洞大爽文,OOC是我的问题。

Chapter 1: 楔子

Chapter Text

不死川实弥哼着小曲,背着背包,兜里揣着手机摇摇晃晃。
17岁的他刚刚结束了大学入试考试,总体来说发挥不错,他对自己的表现也颇为满意。
终是给这个枯燥的青春画上了句点,回头望去好似只有试卷白茫茫一片像雪花飞舞。后面只需要再完成校内考,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学生了。
手机在口袋嗡鸣。他抓起飞快地划过接听,来自好友村田。
“考完了吗?发挥的如何?”电话那头的好友询问。
“你这混蛋,小看我。”不死川调侃道。“这种难度不在话下啦。”
“6的兄弟。那剩下半个月你怎么打发?还是回乡下去吗?”
“嗯,明天回去看奶奶,到时候给你打包新鲜蔬菜。你呢,这次要不要去我家住?”
“不行啊老妈押着我复习哪也去不了,我都一个月没碰电子产品了。要不下午来我这打游戏?最近上了一个叫鬼灭之刃的ARPG游戏,感觉是你喜欢的类型。”
“你看我打啊?还是好好复习吧少年。我回乡下的时候借我玩个两天,明天去你那拿。挂了。”
村田和他算是从幼稚园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是家里最小的男孩,但因为上面压着两个惊才绝艳的姐姐,对比之下就显得末子格外平庸。正因此村田太太对他好友的管束也是相当严格,但对不死川相当温柔,一向让村田本人“嫉妒”不已。
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不死川也不着急回家,就这样慢慢的溜达。
不急着回去。想必家里也没有人,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回顾高中的校园生活,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既没有成为校草格外被女生青睐,也没有成为校园叛逆老大之类的——他并没有不良少年的潜质。只是对待外人常年脸上带着一副“别惹我”的表情,很是生人勿近。学校里能说的上话的大概只有村田一人,那小子脾气也格外好。
简单收拾了下回去的行囊,啃了个面包后不死川动手给家中做了彻底的大扫除,确保未来半个月也能住的舒心。
这一切都结束已经是差不多5点了,在厨房做了晚餐后,将留给妈妈的那份饭放在了保温的容器中。
他叼着笔盖,在便签上写道。
“妈,明天我回去看奶奶,两周后回来,您工作别太累记得吃饭(笑脸)。”
并暗自将字条放在显眼位置。

第二天一早告别村田过后,背包中除了那张游戏碟片还有来自村田太太塞的一整盒寿司和一瓶冷泡茶。邮轮慢腾腾在水面上行着,景色渐渐隐去。不死川抽开一张宣传册挡住了刺目的阳光,他眯了一会,被汽笛靠岸的声音叫醒了。
比起在东京的那个家,可能这里更像家一点。
一路经过码头,有不少的熟悉的脸庞和他打招呼:“实弥回来啦!”
“高桥奶奶!”不死川弯了嘴角,并分别向其他人致意。“各位叔叔婶婶,我回来了,这次在家有半个月假期。”
“快回去吧,听说你回来不死川女士可是在厨房里忙了一个早上呢,红豆味顺着风都飘到码头来啦~”
“好嘞。”他挠了挠头,撒开腿往家的方向奔了过去。
小时候爬过的柳树,木栅栏围成的院墙,他一把推开那扇簇新的、散发出阵阵桐油香的木门,大喊道:“我回来了!”
“是实弥呀,”奶奶笑得眼睛都不见了,“欢迎回家——”
晚饭后在庭院乘凉,不死川坐在板凳上靠着奶奶的摇椅,两人絮絮说着闲话。
“父亲最近回来过吗?”
“嗯,上个月回来修缮了下我这个老太婆住的房子就走了,他最终还是和那个女人结了婚,听说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也许几个月后你的弟弟就要出生了。”
同父异母的弟弟吗?不死川有些恍惚。
奶奶接着问道。
“你母亲她现在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基本不在家里,偶尔回家吃饭。”
“实弥一定很辛苦吧。”奶奶的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要想太多,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是他对不起你母亲,我很懊悔没有教导好他让他成为更好的人。”
“如果实弥对这段婚姻祝福不出来的话,单纯祝福新生命就好了。”

整夜不死川都在榻榻米上辗转反侧。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已宣告离婚。父亲是过错方,被母亲抓到与下属女员工发生了不伦关系因此净身出户,他也被判给母亲抚养。
时隔多年父亲再婚,母亲这么多年却一直保持单身,一门心思做女强人。
弟弟……
实在睡不着的时候他偷偷起身掏出来那份从好友那里借到的游戏,打算玩到困为止。等天光大亮之时,发现自己已经打了一整个通宵,那些烦恼都抛在脑后。
这种对操作有一定要求的游戏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曾经不死川学不下去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去打电竞走上另一条不同的道路,但考虑到电竞选手普遍的亚健康状态还是放弃了。
就这样挑战一下最速通关吧!选人的时候他一眼就看中了一个最酷的角色,瞄了一眼网上的最快纪录,手动跳过了几个支线操纵着那个白毛带着关键的NPC直奔最后大Boss的老巢。
鬼舞辻无惨是吗,好复古的名字……
养精蓄锐后争取在这个晚上把他啃下来吧!
但也不是想象中那般顺利,这个Boss的设计集中了游戏发行方的恶心之大成,不但拥有多个阶段还是超厚的血牛,他目前的血条和蓝条都撑不过三阶段下那最强的一击,旁边的NPC也在不断退场。这让不死川有点恼火,深呼吸个两三次后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睡醒之后再一决雌雄!
他放弃了死磕,扔了手柄闭眼坠入睡眠,但是在这个梦中也不得安生,他不断重复着九个不同的技能,不断地挥刀,耳边有爆炸声和其它NPC的哭喊声——
在梦中的不死川灵光一现,这种大范围AOE应该不是能够无限制使用的,他有了一个极好的突破方式!
但是现在好困……
战斗欲望迟疑了一秒就被困意彻底战胜,不死川翻了个身,最后一丝意识也挣扎着彻底消失不见。
是不为人知错误的扭曲,有什么悄然发生了,而不死川实弥完全不清楚。在数据形成的漩涡中,有无数双手在拉扯着一道电波一路下沉……

这里是哪里?
不死川撑着手坐了起来揉了揉眼,身下的触感湿润带着泥土的腥气,完全不是奶奶家中的卧房,他确认从未来到这里。举目四顾,林影深深,前方那片被迷雾笼罩之处像是一片无人探索过的原始森林。
他跳起来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行动灵活没什么大事,一个伤口都没有。
被绑架了?是谁和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连带身上这身古怪的服装是哪里来的,绑架他Cosplay再丢进深山老林?
恶作剧之神都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定睛一看却有些眼熟,注意到身侧的那柄熟悉的刀的时候他猛然想了起来。
黑色刀身,绿色锯齿刀纹。刀柄耀眼,刀镡为八芒星形。
这他妈、不是正是他这两天正在玩的游戏里主控的装备吗?
“喂。”不死川对着空气说话。空气毫无反应。
冷汗顺着脸颊淌过,带来粘腻及反胃感,阴恻恻地。
联想到之前看过的电击文库轻小说,看起来最不可能的那种可能就是唯一的可能。难道这种灵异事件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其实他自己并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准大学生?
平时连中奖都绝缘的体质,到底是为什么啊、偏偏在这个时候选中了自己?
不死川晃了晃大脑让自己清醒下,再捋一捋目前的情报。
综合现在的情况,他睡前还在打游戏,目前出现在一个绝对未知的环境。这身与游戏控制角色一样的装扮、白色的羽织、黑色的队服、漏风的胸口,如果不是还在梦里,那就是他自己穿入游戏了?
不死川先是给了自己一巴掌,很痛,不像是做梦。
又按照穿越守则尝试对着空气大喊奇变偶不变,又逆行四步念念叨叨,种种手段试过全都不管用。
这样度过了漫长的十分钟。忽而,不远处一只乌鸦从空中飞掠而过,翅膀发出扑簌簌的声音,它静静的单脚站在树上,与不死川对视,眼中闪过无机质的光。
传入耳中的是一个类人的机械声音。
“游戏系统正在启动中……尊敬的玩家不死川实弥,恭喜您来到鬼灭之刃的游戏,本部分属于未完全开发的彩蛋部分,只有0.000001%的游戏玩家可以获得本彩蛋,打出完美结局后即可自动脱离游戏世界。”

别开玩笑了。
“考虑到您已经积累了一定的游戏时长,这里仅对以下术语作出解释说明。”
“其壹、这里是以将全部恶鬼铲除殆尽为任务的世界,有一只名为鬼舞辻无惨的鬼王是需要打败的最终目标。完美结局为无任何一位重要角色消亡的结局。”
“其贰、请珍惜来之不易的游戏体验,游戏内玩家受伤等同于真实受伤。一旦中枢神经系统受创,可能产生以下不良反应如头痛、头晕、意识障碍、运动或感觉异常、精神行为改变等,严重时可出现癫痫发作、昏迷、危及生命。”
“其叁、伴随主线同时展开多条支线及隐藏任务,请您自行确认是否接受,任务完成有概率掉落特殊道具以推进主线进展。”
“祝您在鬼灭之刃的世界中玩得愉快。”
不死川咕咚咽了口唾液。
乌鸦翅膀扇动,声音逐渐飞远,他连忙大喊。
“等等别走!”
“你说让我杀鬼,可我是普通人啊!”
乌鸦缓缓道出一系列数据。
“玩家不死川实弥的当前六维数值为:
生命值:100
饥饿值:75
精力值:35
力量值:62
伤害抵抗值:55
特殊状态:稀血
已解锁风之呼吸·壹之型至玖之型全部技能,您可自行尝试。”
“啊啊啊啊啊——”抓狂的声音响起,惊起一片鸟鸣。

乌鸦在头顶不远的位置飞着,不死川没话找话。
“喂,黑毛乌鸦,还活着就说话。”不死川锲而不舍。“方便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像是被他烦的受不了了,乌鸦终于回复了一声。“本游戏系统外观指定名词为鎹鸦,开发时并未指定专有名字。”
“你说话好像那个AI……介意我取个名字吗?我懂我懂。游戏里绑定新宠物嘛。”不死川眨了眨眼。
“从今天就叫你爽籁吧!”
乌鸦拍了拍翅膀,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先别离那么远,既然你说了我这个算是很稀有的彩蛋,你也不想天选运气王还没走出新手村就被什么鬼噶了吧。至少要告诉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更名为爽籁的鎹鸦依旧是平淡的语气,无丝毫波动。
“本系统只针对玩家对任务相关的问询进行回应。现在播报任务详情:主线任务一、以风柱身份阻止鬼舞辻无惨对男主灶门一家的屠杀,任务倒计时14天,剩余完成时间13天20小时37分。”
“混蛋你倒是早说啊!给我指路!”

不死川在奔跑的时候回忆了一下游戏背景。设定在大正时代,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年代应该是已经开发出了诸多代步工具,但他身上一穷二白加上正身处荒郊野岭,诸如火车和有轨电车远远没有普及各地。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爽籁说如果他能保持这样的速度持续跑个三天也就到了,不死川没好气地翻了几个白眼。既然目前的六维数值里有饥饿值这一项,就代表着他也需要休息进食,他可不是什么超人。
扣除掉这部分时间,满打满算也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抵达。
“爽籁,这个饥饿值应该指的是吃正常的饭吧。”
“路过紫藤花纹之家可以获得补给。”爽籁提醒道。
不死川松了口气。他也回忆起游戏中每经过紫藤花纹的房屋可以恢复为满状态,看来就是常规的补给点了。只不过游戏里他需要“确实”地完成饮食休息,游戏外只需要在附近坐下火堆。
太阳逐渐落山,不死川顺手收拾了几个在旁不怀好意的鬼,对风之呼吸的几个型进行了充分的使用。这种感受过于神奇,这只不过是开发游戏时的一串代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像是肌肉记忆一般,仿佛刻在骨髓里本应熟知并掌握的东西。
那如果系统调整他的六维数值,他岂不是能直接去打无惨了?
不死川有所疑惑,也这样问了出来。
虽然还是那种听起来有些不舒服的机械声音,但不死川就是莫名觉得此时爽籁的回复多了些严肃。
“游戏允许玩家通过后天修改初始面板,但通过外力修改数据会被判定为作弊,游戏账号直接封号,换言之就是您的一切会被直接抹杀。”
“谢谢你们制作组,想的真周到啊。”他叹了口气。
从今起,如果想要继续完成任务只能依靠自己了,不管是对肉体的磨砺还是对技能威力的提升。否则只会一直困在这里。
不知道这里对现实的时间流速,如果奶奶那头看到自己长睡不醒不知道是不是吓坏了,他逐渐不安,夜的影子带来更多的愧疚感。
要尽快变强,强到能够主宰命运!
而在更远的远方,紫藤花环绕之地。
产屋敷宅。
“耀哉大人。”白发紫瞳的娟秀女性身着和服,外着天蓝色柳叶纹羽织,行走中浅淡的香气弥漫。她缓步行至屋舍前一黑发男子旁跪坐。
“今夜,星象有变。”
“是吗……”产屋敷耀哉微微抬头,月光轻抚过他眉眼,却无法使盘桓在他面部的蜘蛛纹路退去。“我亦有所预知。”
石头投入水面溅起些微涟漪,又在数秒后消散,仿佛从未来过。
那些翻天覆地的大变故,或许就来自于这样静谧、且毫不起眼的午夜。

Chapter 2: 打不过跑还不可以吗

Chapter Text

“我……还有多久到……”不死川实弥喘着粗气,声音像是拉风箱。
这一路上他连续使用呼吸法加速赶路,只有在累到接近窒息的时候才允许自己休息。饶是这般,抵达游戏男主灶门的家中还差眼前的这个山头。
翻过山就是胜利,心中有个小人一直在尖叫要停下,被不死川一个拳头打散。
他尝试干脆什么都不去想,可脑子有自己的想法。
总是浮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
为了庆祝希腊胜利,士兵从马拉松平原跑回了雅典,后人为了纪念他成立了一项长跑运动马拉松。
但是士兵过度疲惫。
后来士兵死了。
目前他和士兵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性。
不死川当即收腿,一个猛子栽进了地里,两条腿对着天空无力的抽搐。

“爽籁。”地精一样的不死川活了过来,满身尘土,他随便拍了拍。
“我有一个好问题要问你,你一定要思考后谨慎回答。”不死川眉头一皱,眼睛死盯着乌鸦不放。
“你说任务一主线是阻止鬼舞辻无惨对男主一家的伤害,”他略停了两秒钟,“为什么不能现在就把灶门一家转移呢?转移到鬼王找不到的地方不就好了。”
“我印象中鬼杀队的总部就很隐蔽,只需要说服他们一家人这个任务就没什么难度。”
爽籁思考后给予认真回复:“本系统认为玩家的策略具有一定的建设性,成功将灶门一家转移的概率为89.3%。但轻易转移会提高无惨的警戒心,导致无惨穷追不舍,鬼杀队总部暴露风险为之前的5.3倍。同时,在主线层面会导致决战任务提前,有55%的可能性提前至原周期的2/3。”
这下无解了。
不死川的眉缝能夹死一只苍蝇。
灶门一家是鬼舞辻无惨亲自动的手,在倒计时归零之时无惨就会到来,趁男主去村镇不在家中的空当杀掉男主的亲人,并将男主唯一大难不死的妹妹转化成了鬼。
难办……怎么能让无惨失去这一动机?让他主动放弃?
不死川的眼睛亮了。
既然无惨的目标是杀掉灶门一家,让灶门一家这个目标提前“去世”不就好了!
以男主一家的小屋他构建了一个场景,加害人鬼舞辻无惨,被害人灶门一家,还需要一个旁观者,能够把山上的那家人都被“袭击”死光了的假消息传递给无惨。
虽然他当时跳过了许多支线,有一点却没有忘记——鬼王对其他鬼形成了一种绝对支配的控制。无需接触就可以夺取记忆,并能隔空处决。
这么好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是夜,不死川隐藏在大树的躯干位置,笑容有些瘆人,死死盯着目标。
多么可怜的鬼孩子啊……他用刀背将这只新生的鬼打晕,在鬼的嘴里塞了根木棍,木棍的两端绑了绳子绕在脑后。双手双脚也不放过,都被不死川用粗麻绳捆在了一起,被关在那个临时挖出的、花了他半天时间筹备的地洞里。
这么晚去见灶门一家会吓坏小孩子的吧。
好像来这里为了和鬼战斗就没怎么在夜间休息过。
不死川用刀鞘戳了戳爽籁的翅膀。
“帮我盯着点。”他嘴里嘟囔着,背靠树干坐在火堆前,眼睛微微闭合。“反正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也会醒。”
“别想太多我可没有在依靠你……”
话语中有一种淡淡的失落,但不死川不想承认。

任务一剩余完成时间7天22小时21分。
乌云低垂,北风刮得凛冽,是一个飘雪的冬天。
灶门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白发的剑士身披羽织,上面刺着个巨大的黑色“殺”字。他紧跟在灶门家最大的长男灶门炭治郎的身后,踩着雪脚步有些蹒跚。
那位左额头有伤疤的温柔少年道:“不死川先生,寒舍简陋没有茶叶,请您先喝些热水吧。”
不死川僵硬着脸点点头,颤抖的手指碰到竹筒的那一刻就不想放开了。他哆嗦着用嘴汲水。
“你说……你说你叫……”不死川嘶声。
“炭治郎,灶门炭治郎。”温柔少年善解人意一笑道。
“炭治郎,”不死川凝视着那双红色眼瞳,“你会为你的善行收获好运的。”
他们闲谈时的门虚掩着,凭不死川的耳力能清晰听到门外一个两个好几个鬼鬼祟祟的脚步声。他没有出言提醒。
面前的少年主动对他眨眨眼,不好意思地笑了。
“是我的弟弟妹妹们。”少年对着外面呼唤,“都进来吧外面冷。母亲呢?”他对着年龄最大的少女问道,女孩的怀里还缩着一个小脑袋。
“母亲在缝补衣衫,听见这边热闹我也来哥哥这边看看。”她飞快地瞟了不死川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有着身为姐姐的责任感,但又没有失去这个年纪的天性。
“祢豆子、竹雄、花子、茂、六太,这位是不死川先生。”
不死川一一点过头,有点懊恼自己身上连个饴糖之类的都没有,这些小孩眼巴巴地盯着他让他有些许的手忙脚乱。
因为自己是独生子,从没见过这种阵仗。
“他的头发是白色的!是老爷爷!”那个叫茂的小孩用手指着不死川的头发,炭治郎一边手忙脚乱地阻止一边道歉,最后演变成挠痒痒大赛,几个小孩滚到一块笑成了一团。
“笨蛋茂弟!”
午后。
“因事关重大,请灶门夫人移步此处共商。”不死川清了清嗓子。
祢豆子点点头转身出了门,房间里也逐渐的安静了,几个小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乖乖地跪坐着。炭治郎为他们每个人的杯子添上了热水。
人到齐后不死川率先说明了来意。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叫鬼,住在深山的人家应该不会不清楚,对吧?”
炭治郎脸色微微发白,但点了点头,几个小的看上去要吓哭了。
“这不是志怪传说,我们正活在这样的威胁中。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鬼杀队的不死川实弥,为保护诸位而来。
听过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的名字吗?鬼杀队与之纠缠千年发誓要将其斩杀。他是所有鬼中最先诞生的那个,有证据证明他在无差别屠杀人类。7天后他将到达这里,即便是技艺精湛的剑士在他面前也不是对手。”
“他为你们而来。”
众人面面相觑,炭治郎的脸色格外难看。
“妈妈,我们逃吧!”花子哇地哭了,扑到母亲的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死川先生,这……”灶门葵枝手足无措,“我们家一直住在这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仇敌,家夫更是……家夫……”
“妈妈。”炭治郎和祢豆子一左一右握住母亲的手,看着眼前的儿女们,女人的胸膛平息,仿佛也寻到了与世界对抗的勇气。
“请您继续。”
“我有一个计划可以骗过无惨,只是此地不宜久留,之后要尽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品其他全部放弃。而且……”
要开口吗,不死川看着少年少女的眉眼,喉头微微发颤。
他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打出HE结局吗?或许对于他们,能和亲人一直相守相伴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他怎么能打破?!
“不死川先生!我有一个请求。”是炭治郎的温柔嗓音。
“我也是。”那位贞静的少女同样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
“请您再讲一些鬼杀队的故事吧,尤其是和鬼对抗的那一部分。”

不死川在院中等候灶门一家商量的结果,爽籁飞过来轻轻站在了他的肩头。
“你说我做的对吗?”他喃喃自语。
“我知道他和那位少女都是游戏中的男女主,肩负着拯救世界的任务。但说不定有更好的选择呢?我为了一己私欲提前将他们拉入到这个残酷的世界,对抗鬼,轻者会受伤,重者丢掉性命。”
他抓住自己的头发。
“我是不是……太卑劣了。”
爽籁不语,单脚站立面对着下沉的夕阳。
“果然不能指望你说点什么。”不死川揉了揉眼睛,释然地笑了。“没办法了,我会守护他们,只要我足够强不是吗。”
耳中传来门板推拉的声音,不死川没有回头。
“你们商量好了?”
“是的,只是需要依赖您的庇护一阵子。”炭治郎有些惭愧,“到达您说的安全的地方后,我和妹妹祢豆子也申请加入鬼杀队,我们希望获得保护家人的力量。等到六太再长大些不需要人看顾,母亲也想看看是否能做点什么。”
不死川咬牙。
哪怕是世界线变化,你们灶门一家也依旧是一群温和善良的人啊……
他转身颌首。
“离这里最近的是谁负责的区域?”不死川偏过头问爽籁。
“水柱,富冈义勇大人。”
“请帮我设法联系他,风柱不死川实弥请求会面,即刻。”
炭治郎张大了嘴,这时候倒更符合一个隐居山间13岁少年的身份。
“乌、乌鸦会说话!”
不死川大笑。

享用过晚餐之后不死川让灶门一家早些安寝,他在屋外守夜,炭治郎坚持和他一起。
“原来您用来击败鬼的是这样的刀。”不死川将日轮刀递给了炭治郎,他正细细地端详。
“鬼惧怕阳光和紫藤花携带的毒。日轮刀中储存了太阳的能量,是我们鬼杀队成员斩杀恶鬼的重要道具。等到你发掘出自己适合的呼吸法后,会根据不同流派确定适合你的刀。”
“比如说我这把是只适用于风之呼吸的剑士。”
爽籁鸣叫,在头顶上方的空中徘徊。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死川起身。
“不死川。”清凌的声音初听很远,望向那个方向有一道身影正踏雪而来,脚印并不连续。
“我在路上遇到了你的鎹鸦。”不速之客几个呼吸间已经出现在灶门家中的庭院,从空中缓缓落下。
“你说的十万火急的事情是?”
富冈义勇看着不死川身旁热腾腾的炭炉,炉子上的铁网上有几块白胖的年糕,被火烘烤发出吱吱地怪叫。不死川身旁还有一个少年,他不认识,身披市松纹羽织。两个人的脸都被炭火烘烤的红红的,呈现出一种独独和不死川本人不搭的暖色调。
初次见面的水柱富冈义勇。鬼杀队内遇到的第一个人。
也不算初见,打游戏的时候见过,活到最后去打Boss了。
这叫什么,3D变沉浸?
不死川为自己略微捏了把汗,要怎么相处呢。
“富冈。”不死川犹豫着开口,却被富冈本人打断。
他指了指炭炉的中央,表情无辜。
“原来你喜欢吃这种小孩子爱吃的东西吗?”
这个人!果然和他气场合不来!
他怒气冲冲地瞪了富冈一眼。
为二人相互引荐过后,不死川表达了去信的请求。
“你是说让他们加入鬼杀队学习水之呼吸?”富冈不解。
“初学者学习水之呼吸也很正常,尤其是水呼格外注重防御,相比于攻击我更希望他们能学习保全自身的方法。”
“你应该知道这家人是普通人。他不像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血仇,也并非如同炼狱一样属于传承的代代猎鬼之族。在普通人身上投入过高的期望,你会失望的,不死川。”
“这位少年和他的妹妹不缺乏证明自己的决心,他们说服了我,为了抓紧亲情的纽带,我坚信他们会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我知道的,他们一路扶持走到了最后,我也知道你富冈义勇,陪着我一直战斗到最后的那个最特殊的NPC。
不死川低声道。
“帮我,就这一次。”
富冈小声地抽了口气。
“我会写信给鳞泷师父,但能否通过考核选拔要靠他们自身悟性。”
“这就够了。”不死川摆摆手,“接下来要不要听听我的计划?刚好可以帮我完善一下。”
两人密谋着,向林深处去了。

作为一个完美的倒霉鬼的标志是在还未看清袭击者的时候就被突然的打倒。
拼进全力获得自由后,鬼小心翼翼地爬出了洞穴,日光被乌云遮挡,是一个适合行动的好天。
不远处的房舍闻起来有活人的味道。
“那边动了。”不死川一个飞身,砍断了不远处的绳索。
这是他和富冈忍着恶臭钻洞捉到的熊,在冬眠状态下被吵醒更是暴怒无比。在富冈有意的引导下去往灶门一家的方向。不死川也小心的跟在后面。
接下来就轮到炭治郎的表演,不死川也不像他表面看上去这样冷静。
要小心啊。
镜头转至另一头,一位红发少年孤身立在庭院。
炭治郎回忆起早上他们共同商议的剧情。
要造出一家人因熊害袭击而死的假象,演给附近捉来的一只鬼看。
“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家人!”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柴刀在硕大的熊掌面前挥舞着,阻挡着危险的逼近。他的家人在身后搂成一团,拥抱着尖叫。
鬼在侧面偷偷地靠近,想要在熊掌下争抢食物。
野兽的咆哮、人类的尖叫、鬼的狞笑缠成一团。
炭治郎趁着攻击的间隙戳破胸前的血袋,做出被熊击飞吐血的假象。
他身后的家人也在冲击之下纷纷喷血。
鬼像掉进了酒缸一般,兴奋地头晕目眩。这是前所未有的、每只鬼都超爱的味道!稀有中的稀有!他急迫想要品尝,先从哪个开始?
也是他见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伴随两只头颅不分先后落地,不死川的耳边传来了爽籁的声音。
“恭喜玩家达成主线任务一。”

灶门一家收拾东西、拜祭先人之际,两位柱就靠在不远的树下休憩。
“不死川,还未恭喜你。听说最近新吸纳的预备队员中有一人和你同姓,应该是你的弟弟吧。”
“什么?”不死川的微笑冻在了脸上。他对富冈的话表示费解。
富冈偏过头。“那个叫不死川玄弥的小子,你们的名字真的很像一对亲兄弟。”
“富冈,说什么胡话。我没有弟弟。”他咽了口唾液,又跟着重复了一遍。
“我没有弟弟。我家里……只有……”
他刚想说什么来着?
不死川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质了,不信任的目光也在上下扫视着富冈义勇。
他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掐住了脖子,胸膛止不住地起伏。连刚才达成任务一的喜悦都烟消云散。风之呼吸自行运转,一阵强大的风压吹散积雪,露出了雪下被隐藏的枯枝。
富冈的皮肤被刺痛,气机牵引之下水之呼吸也自发跟着运行,暗暗地防御着。
“喂!”富冈抓住了不死川的小臂,被那人直接挥开。
不死川一个腾跃,消失在了这片天地间。
“警告!警告!”爽籁的尖叫在不死川的耳边炸开,不死川被吵的头痛欲裂,雪地反射到眼中都是旋转的光斑,他走不出这片迷宫,快要呕吐了。
他还是无法理解。
“支线剧情请玩家确定是否接取,倒计时十秒钟。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接。”不死川栽倒在地,飞舞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那张脸和飞雪一样白。

Chapter 3: 原来不死川是天才的代名词

Chapter Text

“所以还不解释一下,黑毛乌鸦。这个任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死川一脸不爽模样。”
“支线任务一,重建、兄弟羁绊,非限时任务。该任务为玩家口头主动确认接受。”
爽籁人性化地眨了眨眼。
不死川的雷达滴滴作响,仿佛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一定还有别的,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刚不久隐的人终于来了,炭治郎和祢豆子已收拾好行囊被引荐去狭雾山修习,灶门夫人和其他的孩子们即将前往由鬼杀队员保护着的安全村落,一家人在做离开前的告别,发誓一定尽早相见。
不死川约定和灶门一家保持通信后就离开了,他不愿意看悲欢离合的场景,水柱大人也被他甩在身后,两个人连一句再会都没讲。
确实,不死川的脑子正忙,忙到无暇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他真的想拷问这只乌鸦。
我是来自现代的不死川实弥,我不是风柱·不死川实弥,虽然很巧合但事实就是如此,哪怕我装的再像也只是一个未来人。说到底为什么要设计这样的支线任务啊,而自己竟接下了也是昏了头。
还有那个富冈,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恭喜的!
他天生就对这个任务表示极大的抗拒。

“主线一获得任务奖励点数三点,请玩家随机抽取可兑换情报内容。”
不死川一听有奖励精神多了,不再是之前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关于什么的情报。”
“随机的哦。”爽籁不肯说。
“那你随便抽三个。”
爽籁蹦跳的找了根树枝,示意不死川来到一处沙土地,叼着树枝的那头在地面努力地写着,不死川跟着念。
“关于……邪……教的……要不你别写了,直接说。”
看着爽籁撅着屁股努力了半天写了四个字,何苦呢,为难一只鸟。
“情报一、关于邪教的代表性特征包括精神崇拜、精神控制、编造邪说、聚敛钱财、秘密结社、危害社会等六点。”
嗯,很有用的情报,很务实,即便是在游戏里。
“情报二、机枪诞生于19世纪初。”
这?走科技向了,也行吧,万一什么地方能用上。
“情报三、”爽籁劈里啪啦吐字,“游戏设定不死川实弥出生于有七个兄弟姐妹的家庭,他是家中长子,后来母亲变成鬼,失去理智的母亲杀死了除实弥、玄弥外的孩子,实弥为保护玄弥不得不杀死鬼化的母亲。但玄弥不知道母亲是鬼,误认为哥哥是杀人犯。玄弥在遇到鬼的那天终于得知真相。”
不死川气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拿着日轮刀追着打。
“他妈的,你演我!”

“怎么系统可以作弊的,这情报就是你故意选的,非要告诉我吗,”不死川闷闷不乐。“轮到我作弊就被直接抹杀,你倒好。”
他气愤地将身体转了一个圈,拒绝面对始作俑者。
“到底为什么啊,不能说一个理由吗?”被系统愚弄的愤怒让他有点崩溃。
爽籁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剧情到来之前它不能提任何相关。它只能呱呱叫着,飞来飞去。
“剧透禁止!禁止!”
“剧透?什么意思?”不死川一个鲤鱼打挺,“你是说现在的每项任务,都和之后的未来息息相关,对吗?”不死川开始大肆畅想,“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弟弟会在后面发挥出重要的作用,所以我要提前和他搞好关系?”
“之前打游戏的时候怎么没什么印象……”他嘴里嘀嘀咕咕。
“而且在打无惨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他?”
“他又是什么呼吸?”
爽籁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拍拍翅膀飞远了。
不死川缀在后头,脑子活泛起来刚才获得情报中的信息。单从字面意思上看游戏设定的这兄弟二人的背景故事可真是够惨的,所以这是风柱·不死川实弥加入鬼杀队的理由吗?那玄弥加入鬼杀队的理由就是找自己的哥哥?
如果把这个事情说开后,玄弥会不会放下心结进而退出鬼杀队了?
他在心底重重地打了一个问号。

鬼杀队的任务并没有因为不死川情绪上的不稳定而来的更迟,不久就收到他的上司主公大人关于“小镇潜伏的鬼”的传信,不死川接到命令的当天就动了身。
在最近一连串的磨练下,他很高兴听到爽籁报告关于他六维值中的精力和力量双双提升的消息。
这个鬼据说在小镇盘桓许久,居民不得不向鬼杀队求援,派出去的剑士却迟迟没有回去复命。
也许这里隐藏的鬼有着至少下弦的实力,需要一位柱出面解决。
这个小镇地处水边,背靠山谷湿度很大,生长出一片茂盛的紫竹林。阳光不足以彻底催开雾气,因此一年四季有多半时节都是雾朦朦的天,简直是鬼最喜欢躲藏的去处了。
不死川在这里潜伏了几天,没找到什么有效的线索,于是简单粗暴地决定用老方法,开始钓鱼。
于夜晚装成什么弱不禁风的旅人,在小镇外的竹亭休息。
“借宝地一用。”他像模像样地对着竹亭鞠了一躬,日轮刀藏在旅人挡风的斗篷下。顺手捡了几把湿哒哒的柴,被点不着的浓烟呛到咳嗽后,顶着一张黑脸去小溪旁边摸了几株芦苇。
他沉浸式编着鱼篓,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背后有一双血色的眼,在黑暗中逐渐清晰。
不死川恍若不觉。
“嘶——”佯装手指被芦苇叶片划破,他将受伤的手浸到溪水里。
这个举动刺激了隐藏中的怪物,那恶鬼闪电般地出拳,目标直指不死川的背后,被这拳击中怕是要吐血。
不死川一个飞腾,斗篷旋转起飞,露出被隐藏的结实精壮的身体。他轻松躲开那一击,踮着脚尖轻飘飘地落在了竹亭的顶,右手握在日轮刀柄上,刀出鞘发出一声清脆的“嚓”声。
下弦之肆——果然不出主公大人所料。不死川肾上腺素飙升,他仿佛听到血液轰隆隆地流动撞击在血管壁,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极具危险的笑容。
也是时候给他带点乐趣了!
“风之呼吸,贰之型·爪爪·科户风!”
刀与鬼爪相击,对面的恶鬼将身体扭转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在攻击间隙钻了过来,贴在不死川的耳边。
“你是柱吧,不然怎么会刚好察觉到我在你身后。”
“鬼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不靠近我都能闻出来。”不死川嫌恶,靠得太近了吧。
“该死的猎鬼人!该死的柱!”下弦鬼尖叫,“不过只要吃了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吃了你一个能顶上百个!我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那鬼桀桀的笑着,在雾气中掩藏了身形,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时间无法锁定其位置。
“血鬼术·森罗镜像!”
一道青色的光锁定了不死川,追着他不放,不死川在空中辗转腾挪,他尝试向攻击的反方向躲开但失败了。
没有痛感,这是什么技能?诅咒类的吗?
不符合物理常识,是必中技能?
雾气凝结集中,散开后从中走出一个和不死川一模一样的人,身上的装扮完全相同,就连刚刚被熏黑的脸都复制的一模一样。
假的不死川朝他攻了过来。
“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我的招式之下!弱小的人啊,你们是永远无法战胜不会疲惫、不会流血的镜像之体的!”
真实的不死川想到了什么开始狂笑。

“笑死我了。”他擦了一把眼泪,“这是你唯一的术吗?”
“那你可要多撑一会儿。”

“我怀疑这个鬼是来送人头的,哦不能叫人头了。”不死川故作轻松,下弦之肆被他吊在大树上,还未即刻处决。
他和自己的复制体打的酣畅淋漓。多么好的对战机会啊,他终于不需要束手束脚了。
这个鬼的技能也算有点意思,勉强算得上珍贵的资源,死了可惜。他渐渐形成了个想法,可能需要和主公大人请示。
不死川说干就干,从怀中掏出纸笔三言两语描述清楚事情的经过,接下来的事情交由主公大人判断了。爽籁会意,适时伸出左腿不死川将信捆了上去。
几天后。
最先到的是音柱——宇髓天元。
“有趣的鬼在哪里,让我华丽地将其斩杀!”
“不急,一会和你解释。”不死川狞笑着,他这几天为下弦之肆打造了一个超豪华的牢笼,鬼的双手双脚被铁链束缚,他借钱在小镇上买的。
“用出你的血鬼术,不要想着耍滑头。否则用风吹开你头顶的雾气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下弦之肆露出屈辱的目光,不死川居高临下的俯视。
“这样就对了,乖孩子,”他回头看到宇髓中了技能正一脸吃惊地与自己战斗,“做的好,结束之后也不是不能给你一滴血。”
从中午打到傍晚,被招待的非常满意的宇髓神清气爽的走了,他说他一定会再次光临,并顺手结清了不死川欠的钱。看着连续使用血鬼术的下弦之肆被累的够呛,不死川也如约向鬼支付了一滴血。
什么叫可持续发展。
感觉自己好像在干什么不正经的勾当。
这样算不算另一种的资本家?榨取鬼的剩余价值什么的。
第二个到来的是炎柱——炼狱杏寿郎。宇髓给了不死川的“创新”起了个叫试炼之地的名字,并且在给炎柱的信中极力推荐并百般好评,鼓励他任务一结束就去试试。
炼狱慕名而来。
鏖战后走的时候他将右手搭在了不死川的肩膀上,不死川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对称,好像显得自己比炼狱矮一样,他也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炼狱的肩膀上。
炼狱点了点头。
不死川也跟着点了点头。
两人保持着奇怪的姿势站立了一会,相互对视间都是炼狱眼中的肯定还有自己的……茫然?
第三个到来的是蛇柱、恋柱、虫柱三人。
伊黑结束之后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不死川,你很不错,我要喜欢你了。”
“不愧是不死川大人呢。”甘露寺欣喜。
“这时候我的毒反而不是那么有用了。”蝴蝶急促地喘气。
“别太勉强。”他拍了拍蝴蝶的肩膀。“这只鬼已被我豢养了,有空的时候来提升自己就好。”
随后,岩柱和霞柱也纷纷前来试炼,青山绿水秀竹的自然风光被搞得像被轰炸过的战场。之后蛇柱趁着时间充裕还跑来了多次。
只有那个富冈一直没来。
原来是如此气量狭窄的男人吗,难道是因为上次不告而别在生气?
我也不是什么舍不下面子的人。
“爽籁,过来。”他抽出了一根前面被烧的漆黑的柴,将信纸放在乌鸦的前面。
“帮我给富冈写个信。你就说上次的事情你深表歉意,已备下诚意满满的礼物,请他来这里一叙。”他特意在“你”字上加重了声音。
爽籁:?

富冈义勇接到消息很是犹豫。
主公传递了消息过来,他已知晓不死川抓住了一只下弦鬼,没有立刻处决的原因是这个鬼的能力很有用,可以创造镜像之体与人战斗,不死川认为这只鬼具有充分的战略意义。
真不愧是不死川。真羡慕他能把一切复杂的事情想得简单的头脑。
他自己就想不到这样狡猾的事。
目前柱自发前往训练,他却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资格。
但不死川特意写信来邀请,如果自己不去的话会不会认为他不识抬举?
那个人本来就极度易怒。
富冈叹了口气,拿上日轮刀顶着黑夜便出发了,到了目的地之后不死川正忙着,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亮。
“来的好,我正想着尊贵的水柱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到。”不死川朝他挥手,“过来,两个人刚好可以尝试新的东西。”
富冈跟着他走到了雾气之中。
隐隐听到不死川在和什么讨价还价的声音。
“什么,这就要五滴了,简直是奸商!”
“我最多出两滴!”
“各退一步,三滴好吧!”
“成交。”
那个人喜滋滋地从深处钻了出来,让富冈有些恍惚。
好像不死川不生气的时候,还挺好说话的?
“别发呆啊富冈。”有两道青色的光线射出,雾气中同时跃出两道身影,一道青绿一道湛蓝。
不死川抄着日轮刀就往那个蓝色身影攻去了。
“队内禁止打架,但这里可别想放水了,混蛋!来好好打一场吧!”

两个人和彼此的幻影纠缠到了深夜。结束战斗后都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队服被汗水浸透。不死川额前的发丝也被汗水紧紧地粘着,很不像样。连一向有条不紊的富冈的模样也没显得多整洁,脸上蹭上了土,只有他自己看不到。
两个人隔得不远,但一时都没有说话,在这片星空下此时的静谧是极其珍贵的,只有虫鸣鸟叫声不绝。
“富冈,你相信这个世上有因果吗?”平静下来的不死川打破了安静。
“什么?”过度消耗后的富冈显得有些呆愣。
“嗯……怎么说呢,”不死川努力措辞,“就像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但你很寂寞,很想和其他人正常的建立联系,但又害怕有一天这种联系会断掉。”
“那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要建立联系比较好。”
富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其实是个寡言的人,更不擅长开解他人。但听到不死川略带希冀的声音,他觉得什么都不说又不好。
“无常世事何时罢,洲渡孤帆,悲随纤发。”他吟诵了一句绯句,“也许是告诉我们世事无常,聚散有时。”
“所以更应该珍惜眼前人。”富冈一板一眼的说道。
是了。
不死川坐起身,面朝着他露出了一抹畅快的笑容,又似如释重负。
谁说富冈此人不会说话的。觉得这话熨贴极了,简直说到了他的心里。如果把人际关系比作一张网,目前网的那头连着灶门一家,为了胜利他不得已主动递出了连接的丝,灶门接受了,他虽自责却喜悦。
而更多的丝缠绕在不死川身上,他反复犹豫纠结,无法递出的丝会把他包成一只厚厚的茧,是他在触碰前又收回的手。
他伸出右手,手掌坚实温暖。
“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是不死川实弥,很高兴遇见你。”不死川眨了眨眼。
懵懵的富冈伸出手,也回应着握了上去。“我是富冈义勇,嗯。”
不死川偏过头偷笑。
好呆。
从21世纪而来的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曾经差点和你走到故事的终结。而这次我们必将迎来彻底的胜利!
他心中生出很多期许。

Chapter 4: 谁家好人让系统送信啊

Chapter Text

“不死川先生,展信佳。”
伴着炉火的暖意炭治郎提笔写道。
“祢豆子已经睡下,让我替她向您问好。此时距当时一别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在修习中我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弱小的自己,真是多亏了鳞泷师父的教导,而您和富冈先生的引荐之恩永生不忘。
而让我更为震惊的是祢豆子的天赋,妹妹好像对剑技无师自通一般,谁能想到之前还是抱着六太的手臂,如今已经可以轻松挥手砍断巨树了。
但仍有一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您有所不知,灶门一家有着代代传承的习俗,每到新年交替之际,家主都要完成持续一整夜的祭祀仪式,祈求“火神”保佑一家平安,舞蹈需要从日落重复至天明,循环周始,被称为火之神神乐。
我父亲是由祖父传授,祖父由太祖父传授。在我学会水之呼吸的基础法之后,更是频繁的梦见父亲在雪地跳火之神神乐的身影。我想除了我确实在深深地思念他之外,父亲在彼岸是否有什么想要传递给我的信息?盼回复。
炭治郎敬上。”
不死川读完后紧紧地皱着眉,从残存的记忆中搜索无果,遂提笔写道。
“炭治郎,你和祢豆子果然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我丝毫不担心你们将在之后的选拔仪式中大放异彩,你所提到火之神神乐一事我之前未曾听说,我会尝试寻找相关的典籍。不过需要一些媒介。
不知在你训练的间隙,可否将火之神神乐的动作画成简单的图样?冒昧至此,惭愧惭愧。
不死川留。”
炭治郎在不久就收到了不死川的回信,他激动的拆开信纸,但看到最后的内容有些傻眼。
怎么把火之神神乐的舞蹈画下来给传递不死川先生呢?
他完全没有任何画画的天赋啊!
不过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全世界最聪明可爱的妹妹!如果是祢豆子的话,由他来演示对照着画出图样也完全不成问题。
事后,炭治郎拿着手上的一摞火柴人微微傻眼。
祢豆子耸了耸肩。
“唔,哥哥,你难道不觉得我画的很巧妙吗?我的火柴小人真的很活灵活现呀。你看你看。”
她用手弯折了那一叠纸的侧面,松开手之后火柴小人在纸上跳起舞来,如同连环画一般。
炭治郎擦了把汗。
“确实很有创意。”他艰难地点了点头,隔天给不死川回信道。
“不死川先生,抱歉隔了一段时间给您答复。
关于您之前提到的将火之神神乐绘成图样一事,可能有些难办。我和祢豆子都没有这方面的技能。”
炭治郎面色惭愧,并将祢豆子的火柴人藏的更深。
如果您能派遣一位有出色画工的人员协助,由我来演示,不知这样是否使任务更加顺利?炭治郎翘首以盼。”

爽籁熟练地伸出腿来,不死川解开信件,不出意外是炭治郎的回信。
出色画工的人……他认识的这些人中有谁会画画的吗?
咦,办法倒是有个。
不死川回到屋中抽了八封同样的信纸,如同复印一般,分别飞速在上面写下了段一模一样的内容。
“尊敬的XX,
请诸君百忙之中抽空画只小猫,爽籁会带回您的佳音。
不死川敬上。”
收到全部回信的不死川一一展开关于猫的画作。
首先是时透的回信。
不死川点评道:笔锋简洁干净,如果画的不是猪就更好了。
第二封是甘露寺的回信。
不死川点评道:很大胆的尝试,哪怕是在21世纪也将成为一类代表性艺术。
下一封轮到了伊黑。
不死川抓狂,兄弟画的有些太阴暗了吧!
第四封是炼狱的回信。
不死川叹气,将彪形大猫一把塞回了信封。
下一封是蝴蝶的回信。
里面没有画作,只有一撮猫毛。
不死川心想,这算是睹毛思猫吗?
接下来是悲鸣屿先生的回信。
不死川一拆开就看到里面掉落的一张Q版猫猫头,不愧是悲鸣屿先生!强大的体魄,直视事物本质的内心!
他带着期待拆开了富冈的信。
里面掉落的信纸上面只有一个字:
猫。
……
也许宇髓还可以救一下。
不死川眼含热泪,带着最后的期冀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没有拆开的这一封信上!
一只猫咪在拨弄毛线团,形象跃然纸上。

稍顷,在不死川寄下一封信之前爽籁拦住了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是系统。”它干巴巴地说。
“我知道啊,去把这个信送给宇髓。”不死川耍无赖,“虽然你是系统,但你目前是乌鸦的样子,所以做乌鸦的事。”
“就正如我现在是风柱·不死川的样子,所以我完成他的使命,不是吗?”他笑不露齿。
爽籁打了个寒颤。
宇髓接到不死川的传信后悄咪咪地溜上了狭雾山,开玩笑他曾是忍者,忍者懂吗?!只要他不想让人发现就没人能看到他的踪影。
虽然他对不死川最近的所作所为感到了些许怪异,但考虑到不死川用自身鲜血(中微不足道的那点)供养着试炼之地的那只鬼的这一牺牲,而华丽的宇髓大人在对战中玩到了许多花样!他决定伸出援手。
“你是灶门少年?”宇髓翻下屋顶走向木屋前的空地,偶然扫过祢豆子如清水芙蓉般的面庞不免惊呼,他撩了撩头发。
“这应该是你的妹妹,灶门祢豆子吧?”
炭治郎听后更是警惕,他抽出了木刀,侧身挡在了祢豆子身前。
“喂!”宇髓见状不悦,“我已经娶妻了。而且是不死川让我来的。”
他掏出一封解释情况的信件递给了炭治郎。
炭治郎讪讪。
原来是不死川先生请来的画师,自己真是误会了,还险些对画师大人不敬。
“啊、好的,画师大人,我这就开始……”
宇髓满头黑线。

“被宇髓大人的画技震撼吧,凡人!”在那封宇髓回给不死川信中的最后一句写道。
这就是炭治郎所言,被命名为火之神神乐的舞蹈吗?
不死川拿着装帧精美的画册思索,确实如宇髓所言,整本画册以浮世绘风格绘制,人物栩栩如生,随着他翻页逐渐展现出一支祈福之舞。
隐约记得灶门夫人说过,炭治郎的父亲是因病身故,生前也甚少下山,神乐舞不太可能为其父自创,为祖传的可能性更大。
这舞蹈有什么蹊跷吗?
不死川看的入了迷,身体也仿照画册上动了起来,手上刚翻过第三页纸,正待继续时忽而感觉脏腑一阵剧痛。
怎么回事……
他不信邪又尝试了一次,还是无法超过第三页。
不准小看我!
接下来的这半个月不死川日日痴迷在灶门的家传中,像是走火入了魔。他几乎不休息,闲暇时间就捧着画册不离手。直到每半年一度的柱合会议召开之时,他还沉浸在神乐舞的大脑竟然完全没有听到主公的问询。
伊黑看不下去用手肘捅了他一把。
不死川回过神来立刻请罪,主公却不甚在意,微微笑道。
“此等小事无需在意,只是实弥不要太辛苦了。”
会议结束后不死川急忙忙转身正欲回去钻研,刚好与旁边走过来寒暄的炼狱撞了个正着,还是炼狱出手扶了他一把。
“你最近有点太不像样,不死川。”
不死川谢过,看着炼狱的表情好像还有话要说,他心中藏着事,不欲继续纠缠下去比划了个打住的手势。
等等……
或许因为自己是风之呼吸的原因?炼狱一家是从战国时期传下的老牌猎鬼家族,或许他应该能从中解读出什么。
来不及向炭治郎解释了……
在炼狱张口之前他抢了先,从胸前掏出了那本宇髓的大作怼了过去。
“炼狱,不急的话帮我看看这个?”不死川挑眉。

“这剑技我从未见过。”
炼狱交还了画册。
“剑技?为何认为这是剑技?”不死川抓住了重点。
炼狱指着画册的第一页解释道,“这个和炎之呼吸·叁之型很相似,给我这样的既视感。但炎之呼吸流传多年,传到我这历代炎柱之书剩下残卷……”
又卡住了。
炼狱有些犹豫。
“或者如果你不介意请随我前往家宅一叙,家父是上一任炎柱,可能对此物更有心得。”
去炼狱家中的路途并不算远,两个人心里都想着事反而觉得这段路程转瞬即逝,抵达后杏寿郎先去向父亲槙寿郎表达了意图。那男人半眯着眼,不知道是否有听进去。
不死川移开目光。
“您保重身体,少喝一些酒吧。” 杏寿郎低声劝告。
杏寿郎引荐后不死川上前见礼,假装没注意到之前的这段小插曲。
他清了清嗓子表达目的。
“炼狱前辈冒昧打扰,我是现任风柱·不死川实弥。”他双手捧着画册递了过去。“此画册的内容源于鬼杀队的一位少年,针对以上内容恳求您解惑。”
“别费无用功。”堂下醉醺醺的男人只扫了一眼就挥开了册子,“你们都没有这样的潜质,不要自取其辱。”
宇髓的大作被甩开,浮世绘画风的炭治郎摊开散在芦苇制成的地板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这时候却没有人笑出声。
不死川转身拾起画册拍了拍,杏寿郎的脸色也不好看。
这个人就是炼狱的爹?他真的有在看吗?
不死川强行按捺住火气。

“没有资质的人,留在鬼杀队也是大家的负累罢了。” 槙寿郎自顾自说道。
很近的位置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醒神后槙寿郎发现他正被揪住衣领,后背撞着屏风,罪魁祸首是今天第一次上门的客人。
“不死川、你放手!”杏寿郎大惊,冲过去抓住不死川的手腕,两个人像是在通过槙寿郎的衣领角力。
“喂——大叔。你很得意吗?外面多的是人在浴血奋战,连十几岁的少年都在为了保护家人拼尽全力,你在侮辱谁?”
不死川逆反一般攥得更紧。
好吧,他承认从进门的那一刻就开始不爽了。这就是前任炎柱的风度吗?一个颓唐的醉汉,满嘴的丧气话,简直难以忍受。不难想象平常炼狱听了多少难听的话,他的好视力也没有忽略进门后炼狱看到其父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痛。
他21世纪的老爸也是混账,他跟炼狱简直同病相怜。不过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放弃在他老爸身上找寻一个父亲的身影了,他已经放过了自己。
但显然炼狱没有。
他甚至都能“闻到”此时此刻炼狱身上散发的令人心碎的味道。
“不死川,冷静下来。”杏寿郎依旧在劝。“父亲,此事中还有内情,请您再次考虑一下……”
三人推推搡搡着纠缠。
“砰”地一声巨响,酒坛砸碎,酒水绵延飞溅。这一刻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声音的来源处,那个看上去年龄还小的少年身上。
那应该就是炼狱的弟弟,千寿郎。
“都别吵了!”千寿郎有些羞怯,被所有人齐齐盯视着有些瑟缩。“吵架是不好的……”
他似是这会儿才回想起刚刚的出格举动,一扭身捂着脸跑向了宅邸深处。杏寿郎想去追,但此时他也不敢放心让剩下的两人身处同一空间。
“没有时间了,炼狱前辈、前炎柱大人。”不死川嗓音嘶哑,终是妥协放了手,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眼球上的血丝更加明显。
“人终有一死,但在那一刻到来之前,我们能做的就是抓住手里仅有的这点希望。”他祈盼的望过去。
槙寿郎转过了头,胸口起伏,代表了拒绝的信号。
“但愿您日后回忆起今天不会后悔。”
不死川踉跄了一下,转身欲走。
“是……日之呼吸。”在不死川彻底消失前槙寿郎吐了几个字,剩下的部分无论再如何追问也不愿多说。留下两位现任柱面面相觑,注视着他摇摇晃晃地起身、趿着鞋,在一阵大笑声中离开了家门。

“炼狱。”
“不死川。”
夕阳西下,两个人并肩站着,拉长的影子在身后变成了两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是不死川先张口。
“抱歉。”他艰难道。
炼狱沉默着。
果然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伤害了彼此的感情,差点殴打同事父亲什么的,这种事情也确实过分地惊世骇俗,如果炼狱坚持不原谅,他也可以接受。
不死川暗自想。
“我逐渐地开始理解,”炼狱终于开口,“我大约能猜到你对家父的愤怒的最根本原因。父亲身为有才能的退休的柱,却被生活击溃了全部的意志,我不想为他找任何理由来解释。而你、或者说我们是与他完全不相合的场。”
“无论如何也不会停下的那种人是开了弓的箭矢,直到命运将其递送到应该前往的靶心。”炼狱微笑,“所以也无需担心我,我的责任并不会因父亲的三言两语而改。我不会生气,甚至很庆幸能遇到你们这些同路人。”
别说了炼狱,不死川伸手挡住了双眼,指尖颤动。
说什么大话,这个比我还要小一岁的家伙,简直帅气到令人嫉妒了。
“我只是单纯无法接受令尊这样说。”不死川声音微微低沉了下去,极力解释。“是我肤浅、粗鄙、听不得坏话,你不要多想。”
“嗯嗯。”炼狱眨眨眼,表示自己都懂。
不死川一阵气恼。
在确定日之呼吸的时刻爽籁播报达成了一项隐藏任务,不死川第一次没有因为好奇就立即去追问,这个消息也被他抛在脑后。在宝贵的时间里,他和炼狱任何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都没有做,只是一起注目着太阳下山。
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他们会如常般拯救被鬼掠夺的幸福,时不时在试炼之地打上那么一场,如果各方面允许,还可能一起去约着吃便当,这一点上能获胜的永远是甘露寺和炼狱他们俩。
他单方面坚信在一年半之后,属于炼狱杏寿郎的那个靶心会因为当下锲而不舍的努力而产生拨动剧情的力量,正如他改变灶门一家的原定剧情一样。
而他决不放弃。
对未来一无所知的炼狱也是。

“炭治郎,此时正是深夜,抱歉打扰。
现已通过现任炎柱炼狱先生的父亲调查清楚,火之神神乐与起始呼吸日之呼吸乃同源。此消息也已同步主公大人——他是鬼杀队的领袖。请原谅我事急从权。因一些限制,使用已经成型的其他衍生呼吸法的剑士无法同时掌握日之呼吸,这段时间我也试图突破但只是不断积累失败经验。
而你和祢豆子不同。在精进水之呼吸的同时,请二位不要忘记尝试练习,我认为灶门家的家传对于灶门的血脉存在更大的接纳性。
祝顺利,不死川于4月17日留。”

Chapter 5: 不女装就不能进去的寺院

Chapter Text

不死川有点懒洋洋的。
最近一段时间也算得上平静。
顺利解开炭治郎家火之神神乐背后隐藏的秘密后,不死川第一次对宿命二字有了一些新奇的体验。如果最初没有无惨执意对灶门一家出手,可能炭治郎与祢豆子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已经失传的日之呼吸的传承者。而如果游戏的终章是起始呼吸给这一切画上句号的话——
“说说奖励。”不死川丢了一颗石子,爽籁被打了个正着,气的在空中发出一声怒音。
“欺人太甚!”
“逗你玩的,别急啊黑毛乌鸦。”
树下的白发剑士头上戴着斗笠,枕在自己的两只手臂上。他左脚踩地右脚搭在上面,在空中一颠颠的摇,有些游手好闲。
“完成隐藏任务可以获取一条情报。”爽籁板起一张鸟脸。
“小气。这么重要的隐藏成就只值得一条情报吗。”
“是鬼的情报,”爽籁慢吞吞地解释,“可以实时获知一条关于鬼所在位置的情报,但并不建议玩家这个阶段使用哦。”
话外音是现在的不死川还太弱了。
不死川不屑地哼了一声。
“激将法对我没用,给资本家打工还有双休呢,来这里都大半年了本大爷第一次闲下来。”
“那尊敬的玩家大人,请问您要拖到什么时候去做支线一。”爽籁有些不爽。
“不急,那小子比炭治郎早半个月进了预备队,就在狭雾山临近的山头受训。但听说人缘不怎么好,我已经拜托了炭治郎私下里多关照他一些。但想要走到我这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如果连最终选拔都不能通过,还想猎鬼就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可不会迁就他!”不死川对空气挥了挥拳头。

在不死川管辖区域不远的小镇,下级的队员报告了一记耸人听闻的消息。
队员最初得到的消息称一男子弑杀了亲母,最初以为是鬼在作祟,队员亲自前往了小镇探查后发现男子并无丝毫接触过鬼血的迹象,其母亲也是普通人。
而队员在后续的跟踪中发现,该男子在被关押后常在牢房高呼其母是被魔鬼附身的人,而他是为了解放他母亲的灵魂,故行正义之举。
“脑子坏了?当地执法官怎么说?”不死川抬头,表情稍稍认真了些。
其实他刚才想问是否有家庭精神病史,但这个精神病不好解释。
“还未进行宣判该男子就一头撞死了。”队员继续了汇报,“但据远房亲戚所说,从前他们家还算是个富庶的家庭,如今家徒四壁母子俱亡,连丧仪都是亲戚出钱置办,实在是令人唏嘘。”
“所以你怀疑这里有一个隐藏的凶手?”不死川开口迟疑。
“不是。”队员一脸虔诚地摇头,“不死川大人,我后来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搞清楚他们家的钱去哪里了!”
队员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经书。
“《地藏经》?”不死川接过,捧着随便翻了翻,他对佛家典籍一向不怎么感兴趣。
“据说是个很小的教派编纂的经书,信众规模不大但虔信者众多,那位可怜的母亲就是这个教派虔诚的信众,因此捐赠了全部身家。这些善款会用来解救女性和孩童……”
“所以这个教派叫什么?”不死川随口问。
“万世极乐教。”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母亲捐赠了所有财产,所以儿子谋杀了她?儿子觉得沉迷信教的母亲被“魔鬼”附了身?但仅凭这点也有些解释不清为什么这个儿子有这么深重的恨意。”
队员跟着点头。
“不过我们的任务是猎鬼,好奇心别太重。”不死川拍了拍队员的肩膀,“外出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大约是过了几个星期六。最近这段时间鬼伤人的恶性事件层出不穷,柱之间碰面的次数也少了些。当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不死川还有点新奇感。
这天富冈义勇不请自来,他甫一推开屋门就发现那人的背影。
那人还是老样子,穿着那身拼接而成的羽织,转过身来还带着点夏季的暑热。
他还未开口招呼,富冈就表明了来意。
“不死川,我需要你的协助。”
这是一句陈述。不带任何请求的色彩,仿佛笃定不死川一定会点头。
“出了什么大事?”不死川眉头紧蹙。“时透离你最近,他们人呢?”
“都不在。或者说我将要和你说明的事情,和时透他们在处理的事情本质上都是一个源头。我演示给你看。”边说着富冈从身侧的包裹中抽出了一本经书。
嗯?
又是这个《地藏经》。
不死川目光一凛,当时他确实没有好好地检查。
富冈修长的食指抚开了书页,清澈的念经声响起,不死川的目光也集中到了那本经书上。随着富冈翻页和念诵的速度越来越来,有鬼力从微弱到强大,到了即便是普通队员都能清晰感知的程度。书页的中间仿佛塌陷了一般,有一条金色的通道不清楚通向何方。
“这是什么血鬼术?”
“这又通向哪里?”
不死川连着问了两个问题,富冈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这本书在寺庙中发现,属于一位失踪的女性。据同伴称,其失踪的时间大约超过了五天。我立刻去信主公汇报此事,得知不止是我,其他的柱也在最近接到了关于女性、信仰与神秘经书的汇报,昨晚在翻看间无意中触发了这个。”富冈晃了晃手上的那本经书。
“我辖区内也有队员汇报此事,”不死川微微流汗,“当时只是初步判断了与鬼无关,现在看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而刚巧,我这边的被害人也是一位女性。”
他试探地伸进了一只手,金色通道的那头有轻微的拉扯感,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轻松的闯进去。
“结合目前的情报,是只有女性会被认定为目标吗?”不死川有些犹豫。“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变装一下掩人耳目?如果通道那边只有女性出现的话。”
他亲眼所见富冈的眉头跳了一下。

反正不是自己一个丢人。不死川心一横,当即安排队员下去筹备行装。
他上下撇了富冈一眼,房间中传出邪恶地低语。
“富冈,你这头发散下来就可以装成妹妹了。”
“如果没记错,我可是要比你大几个月。”富冈冷漠回应道,“一会就知道谁是妹妹了,不死川。”
富冈板着脸端起一个托盘中的小袖袴裙——多亏了队员的高效率,他自行往宅邸中的空房间去了。不死川端着托盘走在后面,有些心虚,但只有为数不多的一点。
事情的走向变得奇怪了……
因为考虑到卧底需要尽可能的遮挡面目,队员还在不死川基础袴裙的基础上配了顶女士宽檐帽,帽檐能微微遮挡他锋利的五官,当然不死川本人也不能过分张扬。他想法设法地把日轮刀藏在了裙摆之内,在旁边等着富冈出来。
“踏、踏、踏……”
不死川目不斜视,艰难地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吹口哨的恶趣味。
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怎么可能呢?没有哪个时候的好奇心能超过现在了。
只要轻轻地瞟一眼。
富冈从走廊的那头走来,紧束的头发披散着,微微地卷。发丝有些肆意,自行遮挡住了下颌的线条。身上袴裙的颜色恰与他的眼眸同色,很是恰当。富冈的袴裙的袖口要比他的短一些但手臂更白,可能是队员特意考虑到他手臂上的伤痕……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富冈微怒。
“咳咳,这就走。”不死川摸了摸鼻子,回身招呼爽籁。
“傻鸟,跟上。”
穿过通道的那刻像经历了一场时空旅行,当脚下再次恢复为坚实土地的时候,爽籁也自发地站到了不死川的肩头。此地有一条延伸而出的小路,富冈在前面探路,不死川跟在后面,两人相互守望着小心地向前行进。
“知道这是哪里吗?”不死川小声询问。
爽籁不语。
“又开始装神秘了。”不死川翻了个白眼,他们沿着路小心地走,直到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片林立的建筑——沿着山势的高低建设的错落僧院,有僧众来来往往,香火燃烧的青烟弥漫,笼罩了山体的上半部分。
两人对视中都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这规模已非一般的鬼可控制。
此处一定有上弦鬼出没!

两人目光相接,未开口就仿佛明白了对方的选择。在回去报信和前进之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前进。
不死川有些隐秘的喜悦。多亏了下弦鬼以及他的好脑筋,现在九柱中任意几个的合作不能说是百分百默契,但一些意图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被对方领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在尝到了合击的甜头后,在面对可能的强敌时,柱也会放弃单打独斗的个人英雄主义,选择更加谨慎但稳妥的处理方式。
不死川乐见其成。
富冈在他前半个身位的位置,两人肩并肩,为了伪装成女性步子也迈的不是很大。他们沿途走过卖香火的商店,推销贡品的店铺,以及排队求签的队伍。经过了一处水井不死川停了下来。
有人从井中汲水,正用木勺将清水分给围在旁边的信众。
祓灾除恶,旁边的青石上写着四个大字。
童磨大人——信众称颂后饮下泉水。
不死川嗤笑。
真正的灾厄不刚好来自于他们的神明、信仰本身吗?
对于这个未知的上弦,他心底有了些微的预感。
以愚弄他人为乐,一定是个性格极度恶劣的鬼。他在脑海中逐渐勾画出一副面孔——坐在高高的莲台之上,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嘴里说着虚假的教义,哪怕这教义没有半分能够打动教主本人。
会是上弦之几?在走到离最核心的大殿几步远的位置不死川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先是不死川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天空,示意他将从主殿的正上方偷偷潜入。富冈点头,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圆又指了指自己。
两人分工好,不死川使用风之呼吸借力,蹑手蹑脚地攀上了屋顶,灵活的像只猫。他环视了一周,富冈正小步掠过大殿的外圈,四下都很安静。
日轮刀轻轻撬起瓦片,不死川微微俯下身。
屋中相比于室外略显昏暗,安静中那一点异常的声音尤其使人在意。
“咯吱、咯吱。”
像是偷灯油吃的老鼠。
金色的外袍包裹着一大团阴影,体型相当臃肿,是一种异变的生物。那一团身影如同长了三头六臂一般,除了抱臂的双手,另有两只纤细的手垂落在外。
人只有两只手,不会有多出的手长在…….这是哪个部分,胸口外?
看不清面容的“怪物”正坐在蒲团上,白发像是被淋上了鲜血,不死川看他勾唇一笑。
被发现了。
爽籁落下,尖声刺入耳膜,伴随不死川缓缓抽刀的声音。
“主线剧情八之改、遭遇上弦鬼之贰童磨,探明其拥有的所有血鬼术技能,任务倒计时30分钟,剩余完成时间29分30秒。”
他伸手摘下头戴的女帽,用风之呼吸将帽子击飞的足够远,示意爽籁不要跟来。
抱歉了富冈,来不及解释了,请原谅我的自私。不死川在心中默默道。风之呼吸·壹之型砍出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缺口,他纵身而下。

“遇到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逃走吗?”童磨站起身结束了进食,那两条手臂也被他吸纳殆尽,嘴角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上弦之贰。”
30分钟的倒计时。
不死川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任何犹豫发起了突击。
五道形如犬爪的风刃挥出,锁住童磨正上方躲避的空间。不死川伏低了身体,目标是鬼的双腿,罡风附着在刀刃上,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
控制、延长、搏命。
用剩下的时间逼迫使用更多的术,要拖到富冈来之前!
“如此凛冽。”童磨抽出两把金色的折扇,挡住了那一击,“原来是风之呼吸的柱,出现在这里是受本教主感召而来吗?”
童磨一边回击一边交谈。
“可怜的孩子,多么伤痕累累的身体,你从未获得过幸福吧。”
“闭嘴,话多的上弦。”不死川恼火,“用出你的术,让我见证一下上弦之贰也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之鬼。”
也许此时激怒对手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策略,但不死川没有选择。
现在他像一台过载的机器,有许多未知的变量难以探清,如何制定对敌的战术,如何策划逃生的策略,连战斗本身都更依赖于千锤百炼的肉身本能。
剑刃与折扇相击,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如同骤雨倾盆。有从上而下席卷的凛冽风刃,撕开了童磨的身体留下血痕,又在转瞬之间恢复。
武器相交,童磨的轻声犹如情人之间的低语。
“血鬼术·冻云。”
折扇挥舞,一大片冰雾包围而来,铺天盖地。不死川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对战斗从来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如今更甚。风之呼吸·七之型运转,狂风呼啸而过吹散雾气,露出童磨似笑非笑的脸。
“一个没有斑纹的柱能支撑到这个时候,真是努力的让我想要流泪。”他吹了吹折扇,“为了让那位大人不要怪罪,我会干脆利落地取了你的性命。”

不死川单手捂住腹部。
交手过程中一个不慎被折扇所伤,伤口轻微地渗出血。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全集中呼吸带来的效率在逐渐变低,血鬼术制造的寒冷更是加剧了这一点。
只是呼吸肺部就带来了隐隐的钝痛。
这不是巧合,自己一定是在无意中中招了。那异常的弥漫大殿的白雾、冰莲形态少女喷吐的白烟、神佛冰晶法相重击下散碎的细小冰晶,哪个都有可能是异常的来源。
是毒?
不死川轻轻吐气,不对。他松手,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表面微微泛青。
原来是这样。
除了那柄锋利的折扇与召唤物层出不穷的冰柱袭击,上弦之贰最根本的杀人利器——是血鬼术附带的急冻属性。
在他控制的场域,血鬼术依赖冰这个载体,附着在皮肤上会让人肢体冻结,附着在伤口上使血液停流,而一旦吸入……
冻伤肺部,那便是如今自己遇到的窘境。
连稀血的效果都打了个折扣。
那柄折扇向不死川的胸口袭来,被日轮刀借力隔开,不死川趁机拉远了距离。他一掌打向自己的胸口,喷出一团深红近黑的血液,双手手臂迅速在刀身上划出了两道血口。
要演变成持久战了,在失血过多之前,他还能坚持多少时间?
“真是令人迷醉的血液气味,”童磨舌尖舔过上唇,“这种自残式的攻击你又能做多少次呢?”
他笑道:“你看,伤口又愈合起来了,猎鬼人的柱。”
“连攻击都软下来了。”童磨挥扇,直取不死川的头颅。

Chapter 6: 面对不良诱惑说好耶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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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不死川的第一反应是不妙。
糟糕,这次确实玩脱了。胸腔中那颗心脏狂跳,在这对敌的分秒之间,信息在视网膜上传递处理的速度加快,像电影拍摄中常用的慢镜头手法——在这0.05秒,他控制上半身尽可能后仰,避开了关键部位。
如果还能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半年一路都是顺风顺水,他自恃掌握先机,轻松拿下那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极度膨胀了那颗信心与胜欲。
想要一直赢下去,赢到底。
先知之人改写身边人的命运,不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吗?
可是是否忘记了什么,爽籁曾经说过的:游戏内玩家受伤等同于真实受伤。他和常人并无什么不同。
对战上弦之贰的事实给了不死川狠狠的一巴掌。
他彻底清醒。
两道交叉的伤痕从锁骨斜劈而过,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咽喉与心脏,衣襟吸饱了粘稠的血,沉甸甸的。不死川已经痛到麻木,滚倒在地后又迅速站起,用刀支撑身体不要打晃,坚守身为柱的体面。
这是第几个血鬼术……
不能功亏一篑,一定要将这份信息活着交给其他人。
对,至少见过富冈一面后再死。
风之呼吸·六之型·黑风烟岚!
日轮刀挥出,童磨毫发无伤。
“连剑技的精准度都没办法把握了吗?本教主这就来送你去彼岸。”童磨温柔的嗓音在殿顶破碎的巨响中戛然而止,他后撤了半步,将身体重新隐藏在阴影之内。
不死川单膝跪倒在地,咽下一口血。
不远处,有密集又熟悉的脚步声正朝着他的方向而来,他无需回头。

“不死川!醒醒!”
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不死川有了一点对外界的感知,他正伏在一个人的背上,跟随着这人的动作辗转腾挪。
他勉力回头看了眼,身后是上弦之贰的召唤物,形似童磨本身的小冰人穷追不舍,数量还在逐渐增加。
“该死!前面都是普通人,不能把战斗带过去!”富冈挥刀砍翻一只结晶御子的头,碎冰又在牵引之下重组,将要演变成对二人的合围。
又是将一场苦战。
“听我说完……你一个人先走……不要管我。”
不死川喘了一口气。
“上弦之贰的战斗方式是……”
“省省吧不死川,我们另有一笔账要算。”富冈语调古怪,“留着力气回去和主公大人解释。”
不死川闭上了嘴,只有人高速移动时的风声入耳。
富冈腾身而起,于空中环视了一周。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他心想。
虽然他现在火大的不行,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尽量避免波及到背上的不死川,只是对敌中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太阳逐渐西斜,再纠缠下去两个人都要交代在这里。快动脑思考,一定可以找到一条生路来。
为什么血鬼术的召唤物能一直锁定他们的位置?上弦鬼在太阳彻底落下前不敢出来,召唤的冰人又没有视力,能持续吸引攻击的那点到底是什么?
追踪的是血迹?不,不死川的伤口早已凝固,血衣也已干涸。
是体温吗?这不合理,刚刚他险而又险地避开了一墙之隔的无辜之人,没有冰人脱离他所在的战场去袭击他人,当然他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不死川在背上疯狂挣动,富冈忍不住低吼。
“别闹了!再这样我快抓不住你。”
轻轻地,有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两秒后又放开。
一切豁然开朗。
说起他们和普通人最不同之处,在于他们使用的特定呼吸法,也许血鬼术能够识别出其中不同的波动?
富冈一个加速尽可能甩开跟踪,闪身躲在了一棵榉树之下,轻轻将不死川放下,让他倚靠着自己。
“要赌了。”他凝视着对方。

敛息对于柱本身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不死川知道现在的队员训练有其中一项是吹葫芦,吹破代表着强大的肺功能,越强大的肺越能适应高频的攻击强度。
如果在刚才的对战中他肺部没有受伤的话。
他表情痛苦,身体微微颤抖,注视着结晶御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巡视徘徊。
要窒息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还有好多没有做的事……
下一秒,有一种陌生却柔软的触感靠近。不死川在那一瞬间气息错乱,他感受到有什么贴上了他的嘴,没怎么费力就叩开了唇齿,救命的气流沿着唇与唇相接的地方渡了过来。
得救了。
不死川打了个颤,双手抚过黑发捧住那张脸贪婪地汲取生的气息。他背后紧贴着树干,富冈挡在他身前背朝外,整个人被挡的严严实实,近在咫尺的只有富冈的脸。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重过一声。富冈却在这时合上了双眼。
仿佛已经放弃了应对近在咫尺的威胁。
富冈他、这时候在想什么?
这人冷淡时寡淡得像沉默的冰河,冰面之下是否如他此刻,翻覆起涌动的暗潮?
他感到自己的耳尖微微发热。不敢再看前方也不敢移动,拼命想一些其他的事转移思绪。这次任务算完成了吗,在他昏过去时发生了什么,爽籁在哪,他一会要问问详细的信息……最重要的是,他们逃脱了吗?
当万籁俱寂时,两人终于分开。
富冈试图解释。
“我……不是…….”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眼睛只盯着地面,“情急之下,刚刚……多有得罪了。”
“没事的,”不死川拼命摆手,眼神乱瞟,“没那么讲究……多谢你,今日是我欠你一条命。”
“你还撑得住吗?”富冈指了指自己的后背,示意不死川上来。
不死川感到搭在肩上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他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连声拒绝。
“不用!我可以!”
今天他宁可痛死在这,也不要那个家伙的任何帮助了!

不死川在蝶屋躺了整整一个月,听说这期间富冈还在尝试重新踏入鬼之佛国,拯救那些不明真相的普通人免于沦为口粮的下场。而发生在他辖区附近的那个案子的真相也已埋葬在过去。
炭治郎听说他受伤的消息,在信中描述他想来探视但不被允许,但他有好好照料他所尊敬的英雄的亲弟。玄弥——他在信中已可以如此亲近的称呼朋友的名字。
我算哪门子的英雄,不死川倒在枕头上苦笑,拒绝面对现实。
但现实哪有那么好说话。
先是主公大人的鎹鸦前来探视,满眼都是对他莽撞的不赞同,不死川忍着羞愧,将上弦之贰的血鬼术一一道来,并着重描述了他在对敌过程中的见解与破敌的思路。
他在信中写道:“童磨,他极度蔑视我,称呼我为一个没有斑纹的柱。我推测是否拥有斑纹可能为衡量战力的标尺,没有斑纹的柱单独与上弦战斗可能无法全身而退。请主公大人决策。”
时透在铲除鬼的间隙也过来探病,顺便想要了解“经书吃人”的故事全程,少年曾去问富冈,但富冈拒绝沟通。不死川讲了能讲的那部分,只是时透依旧是个半大孩子的心性,注意力很容易被什么别的勾走。
比如现在,他就被蝶屋中那个女孩子——叫神崎葵的那个叫走,两人站在庭院放纸飞机玩。
他看着外面的晴空,只想早点离开。
他实在没办法再承受蝴蝶的目光,每次看到他都仿佛想问什么,但开口前又紧紧地咬紧了牙关,像是在极力忍耐。
五天前。
在不死川能轻微活动的时候,他在夜晚偷偷翻上了屋顶,爽籁在头顶的空中徘徊。
“上次的任务,算成功吗?”他垂着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任务?为什么我在原故事的时间线上会遇见完全无法匹敌的强敌?”
“主线剧情八之改,判定任务完成!”爽籁长鸣后与不死川面对面,眼神锐利。
“玩家的一举一动都在影响着原故事的时间线,事物的发生发展存在不可预知的效应,我们常称这种现象为——蝴蝶效应。”
不死川默然。
爽籁话音一转。“现阶段请玩家自行抽取一条可兑换的情报,范围限定:鬼王无惨、上弦之贰童磨、下弦之肆零余子。”
“怎么都是我接触过的鬼,就选无惨的吧。”不死川很快下定决心。
“点数不足,抽取失败。”
啧。
“那就童磨的。”
随着爽籁的讲述道出了一条信息。曾经的花之呼吸的使用者、花柱蝴蝶香奈惠——也是他认识的蝴蝶的亲姐姐,曾命丧于童磨之手。
香奈惠。有点熟悉的名字……不对,他怎么会对这个名字熟悉?
明明是第一次听。
他甩了甩头。
一个温柔的女性,有着长长的黑发,和忍一样喜欢戴发饰,忍现在队服外披着的蝴蝶翅纹图案的羽织就是姐姐的遗物。在和他一样的年纪里,死在了同一个鬼手中。

在蝴蝶又一次欲言又止之时,不死川主动拖了两张石凳,两人在大树下落座。
有阳光透过斑驳的树荫,在脚边形成了一颗又一颗金币样的光斑,引得蝶屋饲养的猫咪过来扑动,玩的不亦乐乎。
不死川没有看蝴蝶的脸,他盯着脚边玩得欢快的毛团子,心中有万语千言,却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安静的死寂迫使他抬头。
“想问就问吧。”他涩声道。
“那只鬼的全部血鬼术、我能掌握的所有信息,都已汇报主公大人,如果你不想听我说可以看信的副本。”
“不,”蝴蝶抓紧了胸口,“我要听你说,和他对战是什么感受,我要听所有的细节。
我知道你的伤口,不死川。那把锋锐的扇子划过皮肉的时候,疼吗?”
“是啊,简直疼的要死了。”不死川决定实话实说,“除了那锋利的武器,还有呼吸本身,每一个武技的施展都要依赖这里。”
他点了点肺部。
“我没有想到会先从这里开始溃败。开始是呼吸急促,直到彻底紊乱变成如刀割般的钝痛,连最后得救都像是在梦中。如果不是富冈赶到,我也会变成一具尸体,和香奈惠没有任何区别。”
啪嗒。有眼泪落在地上的声音。
一滴、两滴、越来越多。
“姐姐临走时承受了这样的痛苦吗?”蝴蝶落泪,继而崩溃大喊,引得猫咪四散而逃。
“为什么!就连你也做不到?难道换成我就能做到更好?不知道到要什么时候才能亲手报仇!只是一想到杀人凶手还在逍遥我都会痛恨无能的自己!为什么我不会再长高了!连鬼的脖子都无法砍下!”
“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惩罚我,让我亲眼看见亲人相继离世,却不赋予我复仇的力量!”
“那我呢?”不死川站起身,一脚踢开石凳,压坏了一排花草。
“逞凶斗狠又侥幸苟活的我就站在你面前,如今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我应该立刻切腹自尽,下三途川找你姐姐赔罪!
这样一个狂妄自大又软弱不堪之人!没有才华不配学习日之呼吸的人!弱小到没有获得什么狗屁斑纹的人!这样的我竟然能成为风柱。”不死川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或许我只是比别人多了一点幸运,又多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罢了。
也许我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天选之子。
不死川用衣袖擦掉了那一滴眼泪,他没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如果富冈在可能要妥帖一些。他胡乱地用另一只衣袖帮蝴蝶擦掉眼泪,手上没个轻重,直到那一张刚刚还在垂泪的脸被擦得通红,至少看不出曾经流泪的痕迹了。
“不死川先生!请放开,我已经好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
“蝴蝶,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但是如今还不成熟。而不久的以后我想将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部分托付给你。”
“下次见面之时必将让上弦之贰以命抵命,我会拎着他的头和你一同去你姐姐的坟前祭奠,直到太阳愿意带走那个肮脏的灵魂。”
“那时你是否愿意换下这件羽织?”
蝴蝶没有回应。但不死川愿意多费一些时间等一个结果,他如此固执。
或者换个说法——
如果大仇得报,那时的蝴蝶忍是否愿意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我拒绝。”蝴蝶梗着脖子,既不是惯常的温和表情,也不是如同大姐姐般的柔软嗓音,她语速急促。“这种痛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我宁可永远痛着,哪怕痛一辈子,也不要和姐姐分开。”
“我们约定好来世也做姐妹,没有这个我怕姐姐会走散。但是依旧谢谢你,不死川先生。”

下午不死川告别了蝶屋返回了自己的住宅。
剩下的伤口无需再占用医疗资源,靠自愈也就是几天的事。
晚间洗漱过后不死川躺在寝具之上,回想最近的经历是止不住的疲惫。好像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度过了18岁的生日,如今才后知后觉。
这就是拯救世界的代价,总是要失去一些天真和自我。
他合上眼,刚准备入睡之时就听到有什么敲打木窗的声音。不死川无奈,又复爬起来整理着装。
怎么我家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的吗?
月下是熟悉的那人,手里正拿着两把木刀,随意的上下抛接着。
“富冈,这么晚了……”
话还没说完富冈就掷出了手中的刀,不死川一个反手接下。
“听说你恢复好了,今日特来收账。”富冈率先摆开架势。
不是吧……一定是要今天?
“必须是今天,明天我还有任务。”富冈强调。
“另外,当时在探察上弦之时我们曾商议暗中潜入,你却甩开我选择单独面对他。不死川,你还欠我一个说法。”
不死川无言以对。他要怎么说,去解释他刚靠近就被发现,任务发布后的30秒一闪而过,那个从脑海中浮现的最简单念头吗?——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我更希望那人是你。
“曾经的我非常害怕麻烦他人,”富冈单手举刀,刀尖正对着他,“是你一次两次,惯常会打破他人与世界间的平静状态。”
他收刀,从口袋抽出之前不死川的来信,展平后念道。
“去训练吧,富冈。”
“去训练,下午老地方见。”
“抽空画一只猫。”
“去训练吧,结束后要和炼狱他们一起吃饭吗?”
他挥手,纸片纷扬四散。
“如果要死,不要死在和我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尤其还是我第一次来邀请你。”
那就来战。
富冈率先发起进攻,简直和他们平常对练的时候对换了身份,他是擅长攻击的那方而富冈更擅防御。而眼下,富冈完全舍弃了防御而将一切剑技化为攻击,木剑与木剑相交连空气都发出撕裂的鸣音,犹如天瀑倒挂、冰河乍裂,不融化的冰块被激流裹挟,如同天神降世之威轰隆隆地撞了过来。
“水之呼吸·拾贰之型。”富冈扭转了攻击的方向,在不死川胸前的伤口即将迸裂之前。但庭院中的地板就没这么好运,在这一式的攻击下被彻底掀开,木屑于空中飞溅。
富冈停了手。
“你自创的又一个型!”不死川狂喜。真是天才!如果不是没恢复彻底他一定要直面这一击的威力。
“不融冰。我叫它不融冰。”富冈抬头,恰好风吹过。
“你确信?”不死川嘴唇颤抖。
富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讲话。
不,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那么,是在何时何处你有了对此式的感悟。”他心里怀揣着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但又不敢擅自承认,因此踟蹰不安。
富冈张了张口,却一时不知如何表达,他的火气散尽后表达欲大减,又恢复成那种没什么多余表情的平静状态。
他确实不是很擅长讲话,而相较于如何表达、逻辑措辞,可能动作更快。
他在不死川唇上扣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Notes:

我流风水谈恋爱,对于鱼鱼来说大概就是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我因为你而改变你却把我甩一边,考虑到年龄限制是免不了打一架了。
想解释一下自创的水呼十二的含义,当心感受到强烈悸动的力量足以突破心如止水的概念的封锁,冰虽然不会彻底融化,但碎掉的冰就是心动的证明,但两个闷骚怎么好意思直接言明喜欢,一个要用非要用招式说我在乎你,一个要通过时间反复确认,难道当时你和我的体验也是如此一致吗www
码字去了。